沈宗恪答:“目前还不知。只听他曾经的左邻右舍说,第二次状告失败后他就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不知去向。”顿了顿又补充说:“要查到他如今在何处也不难,毕竟他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亲戚就那么几个,大不了一家一家的找。”
“你怎的就确定他是投靠了亲戚?”
“大人,王朴父母过世后,他的舅家跟叔伯都很照拂这两兄妹。就算是记着这份恩情,他也不会来个人间蒸发,况且那是个对家非常眷恋之人。”
闻言,一旁的曲惜颂下意识看眼沈宗恪,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奈何这人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让人看不透。“这不过都是宗恪兄你的猜测而已。”
被质疑的人没说话,反倒是宋杰赞同地点头道:“所以还需要验证,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们二人去办,务必要将人找到!但切忌,勿要打草惊蛇!”
在大理寺办完事已经是日暮时分,两家府上接到消息自然是举家欢庆,早早便派了府中马车到大理寺外边儿等着自家“官老爷”出来。小松见着沈宗恪,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少爷,累了吧?小的给您准备了解暑的冰碗,您用点儿?”
怎么又是冰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响起宋杰那“呼啦呼啦”的声音,挥挥手皱眉道:“不必了,回府吧。”
“是,少爷!”欢欢喜喜的驱动马车,还抽空偏着头对车里的人道:“少爷,老太爷跟夫人都可欢喜了,府中已经摆好了家宴,就等着您回府呢!”
沈宗恪头疼的捏着眉心,无言叹息。然而回到沈府,情况比他预想中的更夸张。府中一众老少都候在府门口,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小松勒住了马车跳下去,抬手替主子撩开车帘,笑道:“少爷,到了。”
抬眼一看那夸张的景象,沈宗恪认真的沉思着要不要干脆找借口不回府算了?屈氏却已经上前来笑道:“还愣着做甚?快下来,你祖父已经在家宴上等着了,别让老人家等太久。”
“母亲……”他低唤了一声,想劝说低调为好。然而看着母亲骄傲又欣慰的表情,他又说不出口。不忍心泼母亲冷水,就抓住人群中的沈宗毓低声道:“怎的不拦着点?”对方无辜的摊手:“四哥你觉得我能拦得住吗?”
欣喜的可不只婶娘一人,阖府上下哪个不欣喜?若不是祖父放话说要低调行事,四哥回来目所能及之处会是张灯结彩的场景!
“……”沈宗恪无言以对,能做的就是尽快进府,别再门口逗留了。
家宴很丰盛,他却没什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全程陪在祖父身边说话。席间下人送了壶老爷子最喜好的米酒上来,严叔却不动声色将酒壶撤了下去。沈宗恪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心下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
沈百舸胃口也不怎么好,宴席过半就不再举箸。而是轻声吩咐着沈宗恪为官者应注意且忌讳之事。见孙儿恭顺地点头应是,满意地笑了。又嘱咐沈宗毓道:“你也莫心急,你四哥是运气好罢了,无须羡慕。待到来年你参加春闱拿了功名,比他更有出息!”
沈宗毓闻言,无奈地苦笑:“祖父,孙儿明白。您老放心,等孙儿拿了状元,定要比四哥还风光!”少年扬起下巴,挑衅似的望向他四哥,对方端起酒杯浅饮一杯,直接无视他的大言不惭!两兄弟的互动倒是惹得长辈们“哈哈”大笑,各种打趣调侃应接不暇。
而扬言要偶尔任性的太子此时正在御书房内接受来自殇帝的暴怒!
“啪!”青玉茶盏被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碎片溅起划过太子侧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