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恪走近他的货摊随意拿起一样小玩意儿笑道:“老人家,您每天都这么早出来摆摊?”老爷子也笑,暗想这位公子还挺和善,于是边忙碌边聊了起来。“是啊,每日都这么早。来晚了,好位置就被别人占了。哎?公子你们是来找王朴的?”
“是啊,可惜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嗨,谁遇上那种事还能安安心心在这里开杂货铺?唉,老天爷不开眼呐!”说话间大爷见他手中拿着一支桃木雕花簪,打趣说让买一支拿去自个儿用或是送心上人都是绝佳之品。沈宗恪淡笑一声并不接这一茬儿,只问:“您是说,王家妹子那件事?”
老大爷诧异的看他一眼:“哟!您知道这事儿?也是,这方圆几里之内的人谁不知晓?”说完就埋头忙自己的,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谁知道这几位公子哥儿跟刘太师是什么关系?万一是来套话的,岂不是把自己白白搭进去!老爷子又暗暗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要被家中老婆子知晓了,又得被骂。
旁里的曲惜颂也看出老爷子的顾虑,上前挑选了几样小玩意儿买下,一派温和的模样道:“老人家,我们二人是大理寺负责调查王家妹子一案的官员,您能否仔细跟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你们……你们是官老爷?”老人明显被这一事实吓得一懵,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官老爷。他也没心思摆货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这一幕有些刺痛沈宗恪的眼,百姓“闻官色变”,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
或许是迫于两位官爷的“淫威”,老人家坐在摊位后面,将刘元新强抢民女还迫害百姓的事儿说了个透!反正都要说,不如说彻底。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害怕个啥!
“那时候王家闺女十五岁,正到了议亲的时候。大伙儿都满心以为这么好的姑娘,家里又有个勤快能干的哥哥打理铺子,哪怕是父母双亡,也定能说个好婆家。结果呢?让刘太师家的公子给瞧见了,非抢了去做妾!”
“可惜了王家姑娘,就那么白白送了命。王朴要去府衙告状前我就劝过他别硬碰硬,可那孩子犟,又痛惜妹子,非要去试试,差点儿丢了命!”说完瞅着两位沉默的官爷,见对方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说:“王朴治病花光了家底儿,只好把杂货铺给腾了出去,人好了之后就走了,也没说去何处,反正自那以后没见过他!”
沈宗恪点头,表示理解。继而问道:“老人家,您知道王朴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么?”“亲人?”老爷子努力回想一番,半晌后脑中灵光一闪,击掌道:“对了!我曾听王朴说过,他在宛县有两个姨母,都挺照顾他们兄妹的,会不会是投靠姨母去了?”
很有这种可能!
末了,两位官爷打听到了想要的讯息,袖中也装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曲惜颂笑着调侃沈宗恪:“宗恪兄也喜欢姑娘家的东西?”
沈宗恪淡笑不语,身后跟随的小松却听不下去。曲大人这话说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家少爷是什么猥琐之徒呢!
沈宗恪抬步上马车前看向曲惜颂,似笑非笑道:“曲兄不也是喜欢?”为何买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两人心照不宣!
宛县紧邻帝京,驾车需要三个时辰左右到达。沈宗恪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翻开买来的各种小玩意儿蹙眉沉思。兔子结、小风铃、胭脂盒、彩珠串……姑娘家喜欢的东西还真挺多。一样一样的拿起来查看,最后又无甚兴趣的收起来,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