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者在变,朝臣也跟着变,这难道不是自古以来的普通现象吗?
可惜左相英明一世,最后毁在了自己最忠诚的皇帝手上。
我抬步和魏将军带着一群侍卫缓缓走入这府。
夜晚的左相府,似乎更加阴冷,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五步一石灯,盏盏皆亮。
没有遇见侍女,没有遇见反抗的左相府死士,这座府邸安静得好像没人居住。
“左相。”
院子里一棵老槐树,遮天蔽日的枝叶在夜晚就是一处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我和魏将军缓步而去。
这个老人就这样坐在树下,安详,也平静。
他穿着一身朝服,发冠衣服整齐穿戴着。
新帝继位,一品大官的官府,在样式上是稍加变动了的。
我看着那一抹在月光下灼灼生辉的蓝,想着,他应该是在拜见先皇。
“来了。”
一月的软禁,本已年迈的左相如今更加枯瘦,枯骨拉朽的声音平静,好似阳光微暖之时,我与他庭中闲聊。
“左相,你通敌叛国罪名以定。”
我亦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看着月光下的老人,心中不明。
她不信左相通敌叛国,可就算左相没有通敌叛国,其他两项罪名就足以让他定罪。
木质的椅子转动的声音犹如树枝断裂。
那椅子就这样转过来。
面前一个老人,他看着我,安静地看着。
透过那双老去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许多。
年轻时候的踌躇满志,中年时候的家庭美满,后来的亲兄失踪,老来的……魂断王庭。
不懂那眼中的深沉情绪从何而来。
我只感觉到了那眼中的失意、失望,还有淡淡的绝望。老槐树下的老人,安静地望着远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可隐隐中我似乎有些意识到,那个方向,一定有他很重要的人。
或许是他的外甥君炎,又或许,是他的弟弟,秦渊。
他就这么坐在那老槐树下,身旁全身手握武器的御林军,可他的神色,却丝毫不在意。
在翻查左相府的时候,在一处暗室果然发现了和莽野虚原的通信。
不过看见的,都是一些通章证明,可以看出他和虚原之中的某个军阀交往频繁,却没有实际的信。
看这个痕迹,似乎不是外人放入。
难道……左相真的叛国了?
但是……一个身在狂澜的燕朝,一个身在莽野腹地的虚原,一个燕朝的国相,一个莽野的军阀,就算是叛国了、勾结了,又是怎么个判法的呢?
不说相隔甚远,就是这样一通可有可无的证明,又能说明什么呢?
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秘密?而这些原本装着信件如今却只剩下虚原军阀印章的信封,是秦原自己做的吗?
军阀印章不可能为假,那么……就是秦原自己销毁了信件!
甩了甩有些乱的脑子,我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作为左相的罪证。派人去叫了皇帝,魏将军过来与我对视一眼。
“来人!去南城捉拿左相府出逃侍卫!”魏将军一声大吼,看了我一眼,带着人去了南城口。
我算着时间,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还没跑远。
燕朝皇一到左相府,定了叛国的罪,那边应该就到了。
我勾了勾嘴角。
真是何其嘲讽。在一处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