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半是讥讽半是嘲弄地反问时应兰:“妈,这话是儿子问您的,这大晚上的,您不在家照顾我爸,怎么跑这来了?还有这个老男人,谁啊?”
他每说一句,时应兰脸色便白一寸,到他话音落地,时应兰胸膛剧烈起伏两下,而后深深吸了两口气,稳住心神,冷着声儿道:“这些不用你管。”
她嗓音冷硬,话里话外全是命令之意。
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梁望阴着眼,桃花眸里暗沉狭郁,他嗤笑一声,嘴角狞笑愈盛,道:“妈,我可是您亲儿子。不用我管,难不成让我爸来管?”
他三番两次当着柳长生的面提起梁齐鸿,时应兰终于忍不住,拔高了嗓门直呼其名喝止他:“梁望!”
梁望嘴角的笑意一僵,下一瞬又往上扬了扬,他咧着嘴“哎”一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似感似叹,问:“原来妈您还记得我姓梁啊?”
时应兰:“……”
她温雅淑美的脸上终是端不住,俏脸含霜,一双惯常春意如水的眸子也是暗沉阴郁一片,细看,这双眸子跟梁望那双随了她八分的桃花眼相比,其中正张牙舞爪着的狠厉狰狞毫不逊色。
对峙间,两人身上气势更是旗鼓相当,同样的疯狂同样的阴暗。
真不愧是她亲手教出来的。
时应兰此刻这样想。
然而,当她亲手教出来的儿子这样与她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时,她却生不出半分欣慰来,甚至,隐隐的,对这个儿子的忌惮之意再次复苏。
只是,眼下柳长生还在这里,少年时在她心里刻印下遗憾惋惜的男人,时应兰不想也不愿他看到自己被被欲望所催生出来的阴暗的一面。
因而,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时应兰收敛起眉宇间的晦暗,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自然轻松的笑意来,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站起身的柳长生。
唇角轻抿,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时应兰尽量笑得柔和,慢声道:“长生,孩子不懂事儿让你见笑了,我们母子就不打扰了,再见。”
柳长生垂眸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眉眼间缓缓浮上一抹不舍和克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嘴角几经微动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可终究,他低声道了句:“再见。”
话音刚落,时应兰便垂了眼睫,手指相互绞着。
这时,一抹暖意落在她肩上,她微怔抬眸,就见柳长生正拿着她的大衣给她往肩上披,他动作轻柔,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时应兰眸光流转落在他的手上。
柳长生保养得宜的手背上皮肤微松,却恰好,证明了岁月峥嵘少年年华已逝风姿犹在。
虽有老态,却不显沧桑迟暮,反而有股别样的岁月的滋味。
不像……梁齐鸿。
思绪及此,时应兰心口猛地跳了两下,她心神不稳,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按住大衣的衣襟,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在边上看着二人你侬我侬早已怒火滔天的梁望就往门口走。
临出门前,梁望回头,别有深意的视线定定钉在柳长生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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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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