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供春举高手上包装着铝箔膜的验孕棒,“不吃了,我要早点儿回去休息,明早起来要测这个呢。”
何斯野大喊大叫,“我和铳哥特意去你公司接你请你吃饭的!”
许供春声音温温柔柔,又意味深长,“你也没提前和我预约啊,你单单说句特意来找我,我就得花时间陪你?”
唐铳一脚踩下刹车,呼吸滞住,手背青筋暴起,喉结深深滚动,胸腔振动得像极了在发抖。
曾经。
许供春完全不知道她哪里惹了唐铳,聚会后他说了那句狠话,气得许供春难过又委屈了好几日。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想去找唐铳问明白她究竟做错什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之间就给她用冷暴力,结果唐叔叔却说唐铳已经提前归队。
许供春现在想来,她那时真是个为爱疯狂的傻丫头,连着在唐铳家吃了三天晚饭,终于从唐叔叔嘴里撬出唐铳部队所在的县城,第二天,她就背着爹妈一个人长途跋涉地去找唐铳。
部队位置太偏,从新海市过去要转两次机,往返的飞机票将近六千,许供春怕爹妈事后查账,她就选择坐火车。正是元旦期间,车票也是一票难求的时候,只买到了站票,娇生惯养了二十年的她,头一回挤火车,在狭小的洗手池旁边,整整站了十八个小时。
硬座车厢,靠近臭气熏天的洗手间,靠近冷风呼啸的车厢连接处,过道中间挤着很多归家与离乡的旅人与外来客,疲惫、委屈和饥饿,占满了许供春的身与心。
但这十八个小时里,许供春却丝毫没有后悔过一秒钟,对唐铳的期待远远超过这一路所受的罪。
凌晨五点下车后,许供春又坐了五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达唐铳所在的部队。
元旦当天,零下二十多度的隆冬天气里,寒风呼啸,刺骨的冷,从未经历过如此寒冷温度的许供春,却也未觉得冷,内心火热激动。
通过唐叔叔的关系,还算是顺利的联系到了唐铳。
许供春没戴手套,握着手机的手指冻得僵硬哆嗦,不停地原地跺着脚,讲电话时声音却热情的悦耳动听,“铳哥哥,我在你们部队门口呢,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可大老远的从新海坐了十八个小时火车,又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客车来的呢,快出来快出来。”
唐铳当时说什么了?
唐铳当时是怎么样的声音?
许供春的记性一向很好,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声音冷漠,不带丝毫温度,“你大老远从新海来找我,我就得花时间陪你?”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她都没觉得冷,只唐铳这一句话,冷得她浑身血液都浸上了冰霜。
那天,她从部队门口转身离开,坐了五个小时大客车返回,又站了十八个小时,终于到家,整整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没有吃过饭,直接病到肺炎,住了半个月的院。
出院后,连泪都不会流了。
哭干了。
许供春气了唐铳一路,下车后回到出租房里,自己也已经累得浑身无力,虚脱地滑着门坐下,抱着肩膀膝盖发呆。
“别呀别呀,我室友好像回来了。”隔壁间忽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许供春忙站起来,深呼吸调整情绪,开门出去。
许供春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她先租的房,住主卧,还有一个后来的女孩儿,住次卧。
声音就是来自于次卧。
当初的住房公约上有明确表明,不许带朋友回来,无论是男是女。
许供春走到次卧前敲门,“余彤?”
门开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