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的小太监去,自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
谢池春挨着他住的,便有这么个好处。
今儿个她不当值,就在家里头躲清静,毕竟自从赐婚圣旨传开了之后,她这破落的门户,也整天都有人上门来。
她懒得应付,索性关了门,一概不见客。
卫箴从府中出来,下了踏跺后,三两步绕到她门前去,扬手敲门。
谢池春其实就在院子里坐着,如今入了腊月,越发天寒地冻起来,少有这样艳阳高照放晴的时候。
她搬了藤椅出来,又晾了好些个冬装在院子里。
乍然听见敲门声,谢池春眉头一拧:“不是说了不见客吗?门外的大人,请回吧。”
卫箴听来,只觉得她脾气渐长,从前可不会这样子拒人门外。
她以前小心翼翼的,觉得这样子太得罪人,人家登门是客,她这样子做,太过于失礼,他其实不满,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不就该想如何便如何吗?
如今她终于有了这样的势头,这令他很是欣慰。
卫箴清了清嗓子,又叩门:“是我。”
谢池春眉心一跳,又喜上眉梢来,从藤椅上起了身去开门:“你怎么这会儿到我这里?”
问完了一句,她才仔细去打量,他腰间坠了玉坠子,流苏穗子长而密,这不是个要到衙门去的模样,反倒是世族子弟外出会客的装扮。
于是她咦了声:“你出门?”
卫箴也没进门,笑着回了两句:“郑扬请我到琼楼去小聚,临出门,来看看你。”他勾着头,目光绕过她,落在她小院子里,“你倒惬意,这是晒衣服呢?”
她啊了声:“去年的冬装,有些压在箱子里久了,霉味儿上来,前头一直忙,也没赶上好天气,今儿放晴我又不上值,就把它们翻腾出来晒一晒。”
“费这个事做什么,你明儿不是也不上值吗?”他问了一句,收回目光,没等她开口呢,径直又说,“明儿我叫人到府上来,你中午过来吃饭,吃完了饭叫她们给你量体,今岁的冬装全都重新做了就是了。”
谢池春闹了个大红脸,上手推了他一把:“吉日定了下来,你总没事儿来敲我的门,已经不合规矩了,还叫我到你府上吃饭,我才不去,给人看见了,没得说嘴。”
她一面说,一面低下头,生怕他揶揄似的,就催了两句:“我有什么好看的?郑公不是约了你,你还不快走?别给我找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