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温热,触来时一阵舒舒麻麻,随后就似符咒一般钻进心里,以至于在往后的很多年里,寂风晓月都忘不了那二字。
怕,她何曾不怕,可她又怎敢言怕,那是因为她没有说怕的资本,她不是那种身边亲人呵护,丈夫疼爱,儿女绕膝的寻常女子,就算那般做过梦,如今也只能当它是美梦一场,逝去的亲人,毁了的脸,伤了的心,一切都标注着,她早已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一个毫无依靠,孤独至死的个体。
所以,个体是不会对自己说怕的,因为,那会胆怯,那会退缩,那会失去再向前走的力量。
寂风晓月猛然一惊,麻利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顾身前的宫吟风,摸索着一旁的岩壁,便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一直有风拂来,所以这条密道的出口应该是一开阔之处,这无疑更是激起了寂风晓月的好奇心,她扶墙加快了脚步,突然,一股浓烈的恶臭味被风带了来,差点让她出声呕了去,却及时被宫吟风捂了嘴。
昏暗中,她睁大了双眼扳开了宫吟风的手,疾步循着气味而去。
这味道,身为一个医者,她太熟悉了。
这是尸臭,却是不同寻常的尸臭。
在一片虚虚晃晃里跌跌撞撞后,终于在一处狭小的石间里,寂风晓月看到了那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那是怎样的一具尸体?纵使在自己的刀下见过无数的溃烂与血腥,也抵不过她面前此刻看到的这堆腐肉,对,只能用腐肉来形容,因为那已经腐败得根本不具备为一具尸体的形态!
他被摊在一个石头凿出的坑里,泡在一滩血水当中,浑身腐烂的皮肉已经慢慢脱离,露出了里面森森骇人的白骨。
一波一波的恶臭直朝他们扑了过来,寂风晓月只觉头皮发麻,恶心反胃,可为了不被察觉,她一直强压着心头的难受,不敢发出声响,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她破了功。
只见在那一堆腐肉间,一根根黑色的线虫在里面不停的蠕动,彰显着它们蓬勃的生命力。
寂风晓月瞬间遏制不住喉咙间的反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含糊道:“是血祭!居然养的全是些血祭”。
也就是随着这一声响,密道前端立刻传来一声凌厉的暴喝:“谁!”
寂风晓月浑身一震,拉着宫吟风就想逃离,却被他制止道:“来不及了。”
语音落,一个人影已是闪进了石间,那人在看清他们后,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啊!不知那好好的议林院不呆,跑来老朽这山中小屋作甚?”
“那是因为李老伯这山中小屋藏着有意思的事,而宫某这人,恰对这有意思的事很为好奇,自然不能放过这一探究竟的机会。”宫吟风一牵嘴角,从容的回道。
“哦,那就对不住了,老朽对那些不请自来的人,一向提不起待客之道,只怕二位今日会后悔生了这好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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