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本就是被气得气血上涌,加上年龄大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脑供血不足导致的眩晕,谁知桓温这么精明的人也有如此不靠谱的时候,愣没接住他,直摔得他“哎呦”一声,顿时真的就老眼昏花了。
这样的安石公,桓温从来没见过。他是个武将,总觉得自己是粗人,对那些饱学之士、清谈名家充满了向往,所以才会让儿子拜在谢安名下,就是希望他将来不要像他爹一样总是被人嘲笑看不起,可这么看来,能把名满建康的谢才子堵死,董怜才是真人物啊!
这么一想,他倒更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了,儿子同时在这两个人的教导下,那可真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了!
谢安躺在地上哎呦,看桓温居然在走神,一肚子邪火更加熊熊燃烧,眼看着董怜还在那里笑嘻嘻的看戏,一点也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恼,用膝盖使劲顶了一下,桓温才回过神,蹲下道:
“先生,你没事吧?”
“哼!总算还没被气死!”
董怜拉着李奕往里走道:
“桓大哥,你不用管他,他不是自诩什么玄学大师吗,岂不闻阎王要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同样的,要是不想让你死,就是按到泥水里,也溺不死他!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的,该是他造的罪,谁也挡不住!”
谢安手脚并用爬起来,大吼道:
“你这是大不敬!”
“我哪里不敬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再说你是我的谁?长辈?君王?好像哪个都算不上吧!”
“你、你——”
眼看着谢安又要厥过去了,桓温连忙扶住,看董怜依然兴致高涨,又不好直接说驳了两人的面子,只好求助李奕。
这样的董怜,李奕也没见过,这么看来,当时在毓秀宫,这姑娘还真对他们手下留情了。虽然蜀地已经濒临灭亡,但邻国的消息还是一直在往回传,谢安是新进崛起的大晋名士,传说他在建康三个月里,驳倒了许多饱学鸿儒,成为风头最劲的清谈家!
可这么一个人物,却被表妹刺激得两次三番晕倒,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所谓的清谈名家,未免浪得虚名了一些。
桓温扶谢安坐下道:
“你们在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既然出来了,一切也就好办了,怎么也不急在这一时,董怜不答反问道:
“这老顽固怎么会跟你来这里?”
“老夫不是老顽固!”
桓温还没说话,谢安已经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
换作他人,谢安未必会这么生气,更甚或也许他连个眼风都不会给,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董怜,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个火星子也能点着。
“你不老吗?守着自己心中那一亩三分地,不懂得变通,这不是顽固?”
又来了!眼见谢安的眼睛又红了,桓温连忙灭火,递过一杯水道:
“先生润润喉!”
又用眼神看着董怜,无奈的摇头,心想小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这人是他请来的,年纪又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跟陈郡谢氏交代啊!
董怜撇撇嘴,耷耷肩,两手一摊,做出个无辜的姿势,李奕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自从冉闵走后,董怜一个人留在混乱的蜀地,加上后来又发现有了身孕,所以几乎不出来走动,消息也相对闭塞了一些!
虽然李势和李奕不会对她隐瞒什么,但对于这种无关乎成汉政局的风花雪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