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怜闻言笑了笑道:
“在你那里,我很放心!怎么想到出来了?”
昏暗中,董怜都感觉到谢安的不自在了,诧异道:
“不会真的是老本吃没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士族子弟一出生就有籍田跟着,四季都有进项。我大哥谢万病逝了,后起之辈中,除了谢艾,没人能挑起这个担子!如此谢氏就会慢慢衰落,最后泯于庶民。我也无法再过从前的生活了。其实我年轻时就喜欢游山玩水,过得一直都是闲云野鹤的生活,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当官,就想逍遥一生,熟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脾气,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了一句‘安石不出,奈何苍生’的谶言,没办法,为了谢氏,我不得不出来!”
“也为了南晋百姓!扣除我看不上的那点东西,安石公还是很有大才的!家国零落,安石公该出现了!”
谢安终于露出笑容道:
“听你称赞一句,简直比登天还难!决定出山以后,当南康公主再一次邀请我时,我就顺势来到了建康,建康那群文人雅士还看不起我,我挨个找他们辩驳,三个月后,无人不服!”
再怎么说,这时候的谢安骨子里是骄傲的,时代局限了人的特性,就像全国的百姓都骂人,那骂得最厉害的一定会让人佩服一样。董怜只不过比他们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沉淀,所以才会略占上风,要知道后世一百年间的科学发展,超越了人类社会以往发展的总和还多!
“呵呵!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桓大哥性子沉稳果决,与人对战一向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轻易出战,但这次来到巴蜀,却一直都是速战速决,兵力始终集中于一点,后方还安排的如此妥帖,我就猜到他身边有能人相助,而能做到如此从全局掌控,整个南晋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得到董怜的肯定,谢安感觉比自己位极人臣还高兴,人也立马精神了,埋怨道:
“那你还一见面就贬斥我!”
“本来就是一只老狐狸,要是连我都夸你,狐狸尾巴还不上天了!”
“哈哈哈哈……”
谢安开心的大笑,桓温披着蓑笠奔了进来,眼见这一刻屋中其乐融融,忍不住眨眨眼,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屋子?
谢安道:
“都安排完了!”
“啊?哦,是啊!都妥当了!你们——在谈什么?”
“闲聊几句而已。好了,说点正经的,郡主此次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就这么被训斥了,桓温只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他一直都想说正经的好吗,是这两个人在那里一直不务正业,可是眼见谢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他让着老人家,再说他也不是董怜,可辩不过这个老家伙,万一到时候除了丑,那多没面子!
桓温也坐到一旁,董怜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谢安沉思了一会道:
“这件事确实很棘手,你说得没错,都城里的人急,但其实我们比他们更急!”
“这话怎么说!”
“我们毕竟是孤军深入啊,后方还不十分稳定。成汉的确不得人心,但积威还在,你也说了,新君确实有才,如此一旦我们兵败,后方倒戈,新君在沿用我们做好的一切,这一下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何况我军现在兵锋正盛,将士们全凭的是一股气,多耗一天,士气就会低迷三分,再多来几天,我们必死无疑!”
“可是现在出击风险太大!”
“什么事是没有风险的?战场上谁能保证万无一失?荆兵伐蜀本来就是一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