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意的来意,他早就从黄府眼线提供的线报里猜出。纵使她惊才绝艳,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容易被感情左右,甘愿死,也要保护黄家周全,她没有像男人一样对权利的野心,她就很难成为他手下的一枚棋子,是时候该放弃了。
越广郁将自己的脸转向一边,盯着锦幔上繁复的纹路:“你可以回去了。”
“你不帮我,那我只能自己帮自己了,”江柳意起身,唇边挂着笑,似门外枝头上的月光,淡淡的,坚定的,哀伤的,她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找准心脏的位置,痛意在匕首刺进血脉后传遍全身。
越广郁抱住江柳意快速倒下的身体,鲜血打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
江柳意湿了眼眶:“罪女以死谢罪,万望太子殿下能垂怜,不要祸及黄家一门。”
越广郁呼吸紊乱,怒气锁在紧皱的眉头之后:“若你敢在本宫面前死去,本宫要整个黄家给你陪葬。”
“太子殿下,求求你不要祸及黄家……”江柳意每说一个字,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她是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在求他。
越广郁抱起她:“本宫命令你不准睡。”
太子寝宫的床上,江柳意的脸上被覆上了一层轻纱,太医们在屏风后面商讨救治的对策,越广郁坐在床边,看着满身是血的江柳意,没来由的生气,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风不疾不徐,漫过这天下庄高台两侧猎猎的锦绣旌旗,千年玄铁所铸造的狭窄囚笼,似深深长在高台左侧的顽石之中,其后是宏伟奢靡的天下庄聚义楼。面朝高台之下如杂草般横生的人群,一眼无法望穿。
高台上的男子,红衣加身,腰间青鸾火凤宝剑光芒异放,他手执绢帛,桩桩件件尽诉这武林四海同贺之事。大魔头江渐离为祸以来,青衣派绝尘师太,武当派裘万山掌门,少林寺无为无常法师与十八铜身金刚,玄机派上官掌门,昆仑派苏玉代掌门,泰和派风机子满门皆毁于魔头之手,如今各门各派,死于魔头之手的无辜之人在九泉之下终可瞑目了。大魔头伏法于红山之巅,当即被毁尸万段,故无法与武林同道共襄这斩魔盛会。我刘影天担任这天下会盟主以来,深受各路英雄拥护爱戴,刘某不才,捕魔头之妻女,与天下各路英豪一道,以证武林纲纪伦常。
一个血迹斑斑的女人被两个白衣男子拖行着,赤裸着双脚在石阶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带。小女孩戴着沉重的镣铐,跌跌撞撞的尾随其后,稍一停顿便会招致身后的男子以冷鞭一顿毒打,几个男子将女人和孩子带到高台之上,让她们以极其屈辱的姿态跪在中央。
刘影天缓缓地走到女人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女人抬眸,眼中的血丝映红了他的眼:“师兄,青鸾是第一次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刘影天蹲下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唇边挂着他一贯的微笑:“师妹,当年你毅然决然的离开我,又是否想过会有今天,师父赐给你的青鸾宝剑我收回了,如今你又有什么脸面来求我放过你与江渐离一起生的孽种。”
“刘影天,”女人突兀的大笑起来,干涸开裂的双唇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听你这番话,我才知道,当年我与渐离一起离开是多么正确的选择,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君子如玉的好皮囊,谁又知道你这张好皮囊下藏着的,是如此肮脏不堪的心,我真是不该求你。”
刘影天冷冷一笑,附在女人的耳边低语:“肮脏不堪又怎么样,如今的武林以我为尊,就算我告诉你,各大门派里有一半人都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这台下几千人会相信你一个妖女所言吗?”
女人残破的手拉紧身边女孩稚嫩的手腕,鲜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