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得有道理,就叫江柳意起来回话,江柳意恰如倒地的磐石,誓死不起。
“起来吧!”一只手缓缓伸到她面前,刚柔并济的线条也不足以勾勒出那一只绝美修长的手,只是指尖的那一点浅浅桃红,就算不触及,也泛着荡碎春波的冷意。
江柳意抬首,无论他是否记得,她这是第二次见他,只是当初,她是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狼狈不堪。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到哪都是万众神往。
他唇瓣轻启,音未吐,光跟着他的口型,足以让她的心脏碎裂三分。没有声音,却比这世上任何声音都具有震人心神的穿透力,他说,杀害黄羽之的凶手是……
江柳意丢了魂似得扶着他的手起身,他的眼神像是极北苦寒之地盛放的一株幽昙,不合时宜,也冲散了原本的美好,早朝退却,江柳意出了大殿,一个人沿着长长的宫墙走着,流金般的阳光洒下来,却化不开她影子上略带的落寞和孤寂。
只听她身后有人道:“封官的圣旨和官凭印绶明日便会送到府上,本王先在这恭贺江大人了。”
江柳意回头看去,对方穿着靛蓝色的衣衫,衣袖上的繁纹云绣,出挑却不张扬,大约二十如许的年纪,眉眼中流泻着的是郁离的谦谦和别样高华,而他的眼神中又是那种难得的澄澈。
“草民参见瑞王殿下,”虽然刚才在大殿上瑞王为她解围,然而江柳意并没有要感激他的意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垂下了头。
瑞王看出了她的不屑,大笑着,完全不管皇族在人前是否应该端着高贵的姿态:“难道清官的眷属都是如江大人这般冷漠,疏离,清高吗?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柳意头也不抬,果真是把他口中的疏离和清高做绝了:“草民还有事,先告退了。”
瑞王止住笑意,望着江柳意远去的背影,这个一见面就敢对自己冷脸相向,在朝堂之上誓死推官的人,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江柳意,油然生出一丝欣赏:“大皇兄,你当真能够驯服这匹烈马,为你效命吗?”
出了宫门,江柳意边上马车边说:“三儿,去天牢。”
京都的天牢里关得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不同于那些地方上的监牢,这里很安静。江柳意出现在这间陌生的牢房前,特地没让人跟着。面对着牢房里那个陌生的背影,她等着那人先开口。
“你是谁?”映入眼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皱纹密布,形容枯槁的老人家,不知道他是凶手之前,江柳意或许会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我是黄羽之的义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引来那人一阵狂笑,他的眼睛很空洞,面上却带着急切想知道的那种渴望:“黄羽之他死透了吗?”
“到底是谁下得毒?”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那你也太天真了吧!”候汉堂再次背过身去。
“是刘志瑄吗?”
被人揪出了心底的秘密,候汉堂还是不由地怔了怔:“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江柳意闭上眼,在来的路上她一遍遍的说服自己,那个曾经陪伴她,照顾她,爱护她的少年,不可能是那个不择手段,狠下毒手的恶人,刘志瑄这个名字被她精心捧在手上这么多年,分开的这段时间她日夜苦思,可如今,摆在面前如铁般的事实,却令她欲哭无泪,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不要再流血。
候汉堂笑出了声:“其实我们都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就像我弟弟候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