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还有孩子,为了孩子,她应该活下来。似乎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苏浣挣扎的坐起身,袖罗见此,急忙拿过一旁的宫锦靠枕,贴心地置于苏浣背后,拿过八角琉璃碗,吹了吹勺中的桂圆莲子羹,一口一口,美食虽然可口,但心若死,则食之无味,嚼之如蜡。
半晌,一碗粥慢慢见底,袖罗取来了锦帕,给苏浣擦拭嘴边的残汁。
苏浣缓缓躺下,合起了眼,想起当初与楚南临刚见面的场景,他是少年将军,七年前大败边疆流寇,凯旋而归时,路经江南,地方官僚为巴结权贵,特早早命令她所在的绣纺加急赶制地方特产的云锦,而所有绣娘中,苏浣的手最巧,织锦手艺也是最为出色,于是挑起了大梁,没日没夜的织锦,终于在楚世子来临之前完工。本这样,两人并无交集,只是楚南临在看到了进献的云锦时,发现织锦手法精妙,特此召见苏浣,第一次进入官府客舍,身边的嬷嬷就远远指着高堂坐椅上的男子告诉她:“那就是楚王世子。”他穿着厚厚的盔甲,贵气逼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向绣娘的队伍扫来,不苟言笑的楚王世子居然对着苏浣笑了起来,就这一笑,她倾了心。后来,楚世子居然问她的年岁,得知她的年岁后,他的眼神中有着微微的愕然。但随后居然便向苏家提了亲,想来阴谋从那时就开始了吧!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全是笑话,可笑自己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眼角流下两滴清泪,心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苏浣摸了摸绑在胸口的纱布,那里恐怕是要永久留疤了吧!就算外表的疤痊愈,心里疤痕却永远不会消退,伤口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的血肉模糊。
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小声抽噎,苏浣居然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双眼晦涩的难以睁开,吃力的撑起身子,揉了揉额角,嗓音沙哑道:“袖罗。”
“夫人您醒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吩咐做点吃的?”袖罗正在小几旁打盹,听到苏浣的声音,急忙站起小跑了过来。
“嗯…”想到这几天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却只有身边的丫头不离不弃,苏浣不免鼻子一酸,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夫人…您怎么了?您吓到奴婢了。”看到苏浣的眼泪,袖罗手足无措,只得不住的安慰苏浣:“夫人,奴婢虽然不知道您和世子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但是,夫妻之间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这几年世子对您的好大伙都看在眼里,过几天,过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袖罗,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像原来一样了…”苏浣哽咽到。
话说着,守门的庄嬷嬷在门口报到:“夫人,沐大夫来请平安脉。”
“让他进来吧。”苏浣说着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妆容,斜躺在松软的靠枕上。
一双藏青色的靴子走了进来,抬头一看,正是有着天下第一药师美称的大夫沐风,他穿着一身靓蓝色绫锻袍子,双手作揖:“夫人,世子吩咐草民来请平安脉。”说着,便放下医箱,上前搭脉。
苏浣不语,由他摆弄,半晌,沐风道:“夫人近日郁结于心,导致脉象有些许不稳,待草民开些安胎药,每日按时服用,即可起到安胎作用,切记不可再有大的情绪波动。”说着,将药方递给了在一旁伺候的袖罗。
沉默了半晌的苏浣突然开口:“袖罗,你先下去,我和沐大夫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