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静秋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她曾经的那些冷静全都不见,忙不迭地扑到了前头,按着护士说的那样,在镇痛泵上的按钮那就是使劲一按,可这效果没起得那么快,她就这么看着阿福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小小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头,似乎就要把那嘴唇扎破。
她慌了,赶忙将手用旁边水杯里的水冲了冲,把食指塞到了女儿的嘴巴里,声音带着抖:“阿福,别咬自己,没事的,妈妈陪着你呢!你咬妈妈就好,医生叔叔魔术变完了,阿福很快就能健康了,就是会疼一会,你忍忍,你再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她甚至冲动得想要去再按一下那镇痛泵,女儿小小的牙齿卡在手上,让她想起阿福那时候刚长牙,总是在她身上下嘴磨牙的样子,单静秋从未被人这样咬过,可看着傻乎乎的女儿,她却连反抗都没反抗,只是这样静静地给女儿咬着。
可她这手指才放进去,单静秋却看到阿福努力地张大了嘴,不想咬到妈妈,她疼得厉害,额头上的汗就没停下过,可却死活不肯咬着自己的妈妈稍微缓解下疼痛,单静秋的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砸:“傻阿福,咬一咬就不疼了,你乖。”
她再怎么权,阿福却不肯听话,甚至还移动着小脑袋,想要彻底地远离妈妈的手。
“妈妈不疼真的,傻阿福,你疼就咬一咬妈妈好吗?你这样妈妈难过。”单静秋摸着阿福的脑袋,手下的头发全都是汗水,若是拧一拧,没准能直接拧出不少水。
由于嘴巴塞着妈妈的手指,阿福又舍不得碰到妈妈,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含糊不清,单静秋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女儿反复地说着不疼。
可怎么会不疼呢?
单静秋身边没有时钟,只觉得度日如年,过了好一会,阿福的那点儿疼痛终于慢慢消退,单静秋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头拿出来,阿福忽然笑了,她笑得可傻:“妈妈,你看,我不疼了!”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好像很开心一样。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打不起精神,刚刚那一场疼痛,和昨天漫长的手术,已经把她不太好的身体透支得差不多,阿福努力撑开眼睛,想和外公外婆也说点话,却敌不过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双眼,再度进入睡梦。
李招娣从卫生间那打了水,拆开了丈夫买来的新毛巾,哽咽地走到了阿福前头,要丈夫把小秋拉开,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轻轻地替阿福擦掉露在外头的汗水。
单静秋狼狈地坐在旁边的床上,面前桌上的饭菜早就已经凉了,张富贵拿去外头再度加热,可她却始终愣神,莫名其妙感觉喘不过气来,她的傻阿福很疼,她的傻阿福是不是忍得很辛苦?那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还占据不了二分之一的床,抱起来,就像没有重量一样。
这个孩子被父母带到这个世界,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活着,可却差点,被丢了,还好,她抱住了那个孩子。
这是一段对于三人来说又辛苦又残酷的时间。
镇痛泵是不能过度依赖的,有效期也有时限,三人轮流地打着瞌睡,一听见阿福惊醒,便要赶快按下按钮,然后小心翼翼地压着她,阿福很懂事,知道自己叫疼会让大家担心,若不是已经忍不住了,绝对一声不吭,可阿福并不知道,她躺在那,默默地流着汗掉着眼泪的样子,多要人心疼。
医生和护士说,过度的镇痛药品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张富贵和李招娣向来是听信权威的人,可他们面对医护人员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反抗的心,阿福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