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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者乃一道士,身着浅蓝色道服,高颧骨,浓眉上有个小指宽的刀缺,不大不小的眼睛里怒火奔腾,锃亮的剑尖直向天魁。

    这个人,看来就是赤离跟她讲的袁挚天——江湖第二大门派武当派掌门,当年在天幻山挫伤天洛他出力可不少。

    “那些老弱妇孺有什么错,你们连这样的人都不放过!老天不杀你们,还杀谁?”一个咄咄逼人的尖锐女声划空而出。

    天魁扫了一圈四面围着她的黑压压人群,这里少说不低于三千人吧,然后她看着出列的妇人,此人一头长发随意挽着,毛毛躁躁,一张衰败的容颜上显现狠厉和悲愤的神情。

    天魁的目光落回自己蜷起的蔻丹手指上,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哪里,竟在此时觉得指甲的颜色跟唇上的很般配。

    “妖女,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另一个粗哑男声暴出,此人顶着一头又脏又蓬的乱发,衣衫褴褛,手持打狗棒直指天魁。

    天魁舒展开蔻丹小手,没说一句话,冰冷地看着他们甩出《清水恋》的前音,霎时未领教过魔音的人被不知何出的气刀杀得惨叫着坠下屋去。

    那些领头的掌门人一见天魁先动起手来,立马怒气腾腾的暴吼着冲上来。

    天魁的目光飘过暗空,她的右嘴角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线,她想:觅一,等我回来,埋了十年的梨烟醉总可以开坛了吧?再在夜空下合奏一曲《洛花赋》罢,我想那时的高空,一定繁星满天……是……吧……

    天魁的蔻丹手指不觉啸杀狠戾起来,《清水恋》从四级瞬间飙到六级,从天魁脚下起,片片瓦片被呼啸而出的利刃哗啦一声全数削起直砸四方涌来的敌人,瓦砾还没触到敌人的肌肤,下一波更强势的利刃立时射到敌人面前。

    大批门派子弟还没奔杀过来就被四面八方飙来的利刃捅穿,或轰然倒撞在屋梁上,或直接咕咚咕咚滚坠下去。淋漓鲜血喷溅残破的残砾上,血水从那些碎瓦上缓慢的流下来,流到半路,又一滩热血溅叠其上,于是一下子流淌下来。

    辅天盖地、气势汹汹的喊杀声,立时变成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那张脸依然是冶艳美丽的,甚至可以说得上云淡风轻,若说区别,只比平常神情更为专注。

    眉带刀缺身上挂彩的武当掌门袁挚天,转头看到身后弟子被杀得惨败一片,他又气又惊,气自己弟子孱弱无能,惊天洛手下一个小女娃,竟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力造诣。想着既要为自己武林第二大门派争脸面,又要为门人和天下人报仇雪恨,他大吼一声,带领其他门派掌门横剑直扑而来。

    天魁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敌人的动态。虽手染无数鲜血,但今日这么多人围剿她,她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恶斗,就算能杀出重围,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袁挚天挥剑砍来时,她勾起第二根弦,用上十成功力,将《清水恋》带到第七级,在那根蔻丹小指即将放开时,她敏锐的听到身下一个孱弱的哭声,按说,在这种激斗场合是断然注意不到的,但天魁听觉的敏锐程度不同他人,她听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声音在叫,“母亲。”她往那没有瓦片遮盖的破洞往下看,看到抱着女童的一个妇人灰头土脸蜷于灶壁一角,带血的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她掩护的幼儿身上亦未可幸免的插了几块碎瓦片,鲜血将她小小的素裳染得透湿。孩子费力地伸出小小嫩嫩沾了鲜血的小手,她似想摸摸母亲垂到她脸边再无生气的脸企图能够唤醒她……

    天魁那聚满功力的小指稍稍一松,一股强劲凌厉的剑风劈面而至,天魁敏捷地抱起绕梁急急往后格开几步,那霸道的利剑哪肯就此作罢,袁挚天足点屋脊跃杀而起,太近了,剑风又急厉,天魁速用绕梁格挡,那把宝剑直劈绕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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