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给了她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沉默不语。宁妃情意绵绵地看着楚源的侧脸,抬起手臂端茶,轻轻在唇边,修长的指尖用茶盖子抹了抹茶面,喝了小口茶,从喉结一滚到衣领遮住的颈子,整个人如画一般沉静。
喝完了茶,楚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静静地坐着一会,吩咐人端来棋盘,二人在绿窗下的珊瑚炕桌上就下起棋来,炕桌边上是一套珐琅彩瓷的烛台,釉彩的颜色端庄不轻薄,很是配合王家的风格,二人脚下铺的是金丝锦织珊瑚毯,室内中央用膳的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并几把珊瑚圆椅,此时有奴才端来了一个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里面烧着淡雅的香料,殿门入口处摆着半开的嵌青玉雕夔龙纹插屏,整个室内华贵高雅,气势不凡。
这边灰暗的司监局已经整理好案卷,写好奏折,准备上呈来着。牢狱里此刻其他无关的人都被放走了,只剩下伤痕累累的安澜和红萼二人,拖着病躯相互依靠着在角落里,那牢狱里又阴冷又潮湿,二人已觉得身子不太好,伤口虽不再淌血,但一直在作痛,二人都强忍着不哼吟出来,面临案情的回峰路转,突然的转变,二人都措手不及,思虑着这些天这些人。
安澜抱着红萼,嘴里一直喊着好冷好冷,红萼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滚烫得不行,身子整个在她怀里却是像个火炉般发烫,红萼想着不好,公主这是生病了,不停地搓揉她的双臂,安澜直哆嗦着,身子却忽冷忽热起来,嘴里开始说些胡言乱语来,叫着母妃,父王,姐姐,不要走啊,红萼看着安澜如此痛苦的样子,不禁泫然泪下,拼命拍着牢狱的栏杆,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一边拍着安澜的身子,喃喃道公主别睡,别睡,坚持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出去了,其实她心里全无底,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让公主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
眼看着公主的嘴唇发紫发黑,脸色苍白,眼睛涣散武神,整个人虚弱不堪,安澜吓得不轻,大叫大喊,终于引来了一个狱卒过来查看情况,那狱卒冷漠地好像一具冰凉的尸体,似乎是见多了病死狱中的事情,也不大惊小怪,见着她们穿了死囚的衣服,更加不屑一顾地说道,吵什么?牢房重地,你们大声喧哗,是想挨打吗?
安澜见好不容易来了个人,也许是能救她们的唯一生机,于是也管不了许多,苦苦哀求那狱卒,让太医院的人来看看安澜,安澜要病死了,即使我们是死囚,临刑前就死了人你们也无法与上头交代啊!
那狱卒冷笑着答道,你们这种把戏我看多了,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死掉的,太医院的人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看得起的,给我老实安分点!不然有你们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