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及时看报纸。”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静阑只好闭口，但心底不知他所言为何事，是指孤儿院被袭还是许思逸不曾遇害，她不敢过问，又不确定他是否在指责自己。
她伏在他的肩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我不想最先从报纸上得知你的消息。”
他怔了一下，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报纸上怎么评价我的吧？”
“我从不信那些自以为是的言论。”
他淡淡一笑，不再说话。雨越下越急，他的步子也愈发急促。碰巧不远处有座破落的宅子，他便背她快步走了去。“等雨小一点我们再走。”他把她小心地放下，看着她脸上、发丝湿漉一片，忙用袖子替她拭干。
“小时候我和母亲住在府外，也是这样的巷子，周围也多是些贫苦人家。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一位妇人领着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沿路乞讨，见他们是长时期食不果腹的模样，我就把随身携带的一包银元给了他们。可我没走多远，就看到几个恶棍从他们手中抢去了银元，妇人为了抢回钱来，被恶棍推倒在地，头部受到重击昏了过去……后来母亲把我训了一顿，帮助别人可以有很多方式，站在施舍者的高度很大程度也不过满足自己的虚荣。而善心也不一定得到相应的回报。那日妇人领着孩子跪在我家门前，母亲怎样都是为难。后来她偷偷塞给妇人一笔钱，她才勉强离去。”他静静说着，语气很是平常。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带我过来的理由？”静阑问。
这是他第一次对静阑讲这么多话，说完他也觉得吃惊。回忆曾经种种，那时的自己还不像如今这般老练，他却并不觉得怎样嫌弃儿时的幼稚，甚至有种朦胧的温暖。
“我只是希望你在帮助别人时不要伤到自己。”他说道。
这时余常撑着伞远远地跑过来，“督军，叶小姐，让你们久等了。”
车静静开着，驶出这片荒芜与冷清之地，渐入繁华之区。静阑只觉得心里闷堵得难受，原本在他背上时已偷偷哭过一场，这时上车后眼睛很明显得红了起来。她只好静静坐着，不敢说话，也不去看陈郁寒的眼睛。
他看在眼里，便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就像是孩子被问到你怎么哭了时，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眼泪也会及时得来救场。此时的静阑被他这么一问，泪水更是抑制不住，说不出的缘由来，有时的悲伤也是毫无道理的。她无声地摇摇头，想努力收回眼泪，却是徒劳。陈郁寒替她抚干泪水，然后便拥她入怀。“已过去的事没人再追究，不必自责。”他温柔地劝慰道。
汽车驶入闹市，奇怪地是天竟突然放晴起来。同在一片天下、一座城市，天气亦是差异分明。
路过衣韵川服饰店时，陈郁寒示意余常停下车子。
“新都最近新流行几种旗袍款式，我们下车去衣韵川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衣服。”
她推辞不过，便一同下车。他们刚进门，经理便热情迎了过来。“陈督军，您之前吩咐定做的衣服这就给您拿来。”经理姓周，年纪三十余岁，操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新都腔，说话的语气总是不自觉地上扬，一看便是伶俐之人。看向别人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当她瞥了静阑一眼时，静阑也并未觉得不舒服。
“叶小姐，您随我去试下衣服吧。”周经理很自然地拉过静阑的手，笑着说道，“陈督军亲自给您挑选的款式和面料，相信您一定满意。”
静阑还在犹豫，她看了陈郁寒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她随周经理过去。
“陈督军对您可真好，我和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