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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夜里的沙漠一片死寂,狂风下漫天的沙尘遮蔽了月光,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清脆的银铃声,这是沙漠里行走的标志,有人,来了。邵宗闭上眼尽量屏住了呼吸,将自己与暗夜中的沙丘融为一体。他逃到此处已然耗尽了内力,若此时再惹上麻烦,别说追查余下的线索了,保命恐怕都成了问题。

    银铃声渐渐逼近,一双玉足落在了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久久不再有动作,诡异的气氛里带着一抹血液的甜腥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邵宗暗自咬牙,若不是亲信所传的消息,不然此刻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刻意引诱他追查到西域。

    “出来。”头顶传来一道不辨雌雄的声音。

    邵宗眯起眼睛,努力压制住自己喉头翻涌的苦腥,一面艰难地曲起腿,翻身从沙丘堆里滚了出来,一面暗暗提起了自己的剑。来人黑纱遮面,双眼凌厉,黑袍上诡异的图纹似曾相识,五年前西域魔教向大燕送来的贡品里,有一件听说是教主亲佩的匕首,上面就绘有这种类似鹰翅的异样图案。她是魔教的人……

    邵宗看着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挑眉开口:“在下经商至敦煌,路遇盗匪才被迫逃至此处,惊扰之处,还望姑娘海涵。”他的声音很沙哑,还透露出极度的疲惫。

    “中原人?”女子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是,在下冀州人士。”邵宗感觉到了自己伤口灼热的痛感,回话时眼前泛黑。他的人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何况他未曾留下讯号,找到他也需要时间。感受到对方的打量,邵宗并没有任何闪躲,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更像是要睡着了。

    “上来。”

    邵宗猛的睁开眼睛,对方却早已不再看他,而是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转身离开。看着眼前的骆驼,邵宗揉了揉眉头,强撑着翻身坐上去。骆驼走的极稳,甚至并不需要那名女子牵着,温顺地跟在她身后。邵宗看着她的背影拧眉深思,大燕与魔教历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也曾听闻过这西域魔教的恶名,不仅对教徒严苛重刑,对周边的国家更是一言不合便大举屠村,一旦有国家有反抗之心,不出三日这个国家所有的王室成员便会人头落地……而此人此举,断然不仅仅是单纯的救人,莫非,她认出了自己……

    走在前头的捺罗轻轻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弯刀,大燕的摄政王竟然被追杀到西域,有意思……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从东方吐露金光,邵宗半眯着眼睛醒来。眼前突然冒出一个水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极度缺水,即使不清楚这水究竟能不能喝,他也只得接过,并含着笑意看了对方一眼。

    “疏勒国。”女子淡淡开口,“随我去?还是你自己走?”

    邵宗一愣,勾起嘴角道:“多谢姑娘。已然叨扰姑娘多时,不敢再天麻烦,此地将我放下便可。”说罢,躬身作揖,那样子看上去还真的挺像文弱商旅的。谁又能想的到这就是大燕王朝权势滔天,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呢?

    “捺罗。”浓郁的西域口音。

    “捺罗?倒是不像个姑娘的名字……”邵宗学着念了遍,她却再未答话,转身又慢悠悠地向前走去。邵宗心下觉得不对,想翻身从骆驼身上下来,但已然迟了,一阵晕眩袭来。他暗自咬牙,晕倒前想起那女人刚才诡异的笑,竟然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其披上了一件金纱。西域的太阳毒辣,很少有这么温和的时候,他们来到疏勒已有四日,那日的水中果然有问题,他就像是怎么睡都睡不醒一样,别说逃跑,就是吃饭如厕都会打瞌睡……对于这个情况,邵宗心里并没有多不高兴,反正,就当沐休好了……

    叫捺罗的女人从不摘下黑纱,话也极少,白天倒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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