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西域民风开放,也有可能是她觉得邵宗根本构不成威胁,捺罗背对着邵宗就脱下了上衣,自己给自己开始上药。片刻后,捺罗动作一滞,因为后背冰凉的触感告诉她,那人已经解了迷萝毒,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死人花?”男人的声音仍旧带着一丝沙哑,甚至还有一丝戏谑。“听闻西域魔教等级森严,曼珠沙华作为圣花,能纹于身上的除却教主就只有圣女和法王了,那么,捺罗是圣女还是……”
“法王。”她平静地回答,将包扎好的绷带打结,然后缓缓套上衣服,转头冷冷地看着邵宗说道,“后日一早,我便会放你离开。”
“明日有事。”邵宗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坐在了她旁边。
“拜访疏勒国王。”捺罗盘腿而坐,似乎并不打算隐瞒。
“要带我?”四天了,他的伤也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内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她或许不知,自己的内力只要恢复,又怎么可能轻松就被压制。而那毒,对于他这个常年被下毒的人来讲,根本就是九年一毛。他之所以不逃,一面是在等自己的亲卫,一面是好奇她来疏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嗯。”捺罗似乎有点累,兀自闭上了眼睛。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中午,邵宗翻身便看见了放在床头的衣服,屋内一片寂静,捺罗并不在。他自嘲的笑笑,多少年了,在魔教人眼皮子底下他都睡的比在王府安心……起身缓缓换上衣服,魔教的衣服多半都是白色为底金色为边,上面绘了许多奇特的暗纹。西域服饰不似中原宽袖长袍,上下衣分明,窄袖紧口,腰带简洁却坚硬,看来还有防护作用。但捺罗的衣服却是黑底红边,可能是法王的标识。但事实上捺罗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她掌管的是法戒,即使手底下有一批死士和杀手,但很多时候仍旧需要自己动手,杀人飙血,穿白的不耐脏。
捺罗带着他穿过闹市,来到了疏勒的宫殿前。
看着眼前一大片人,还有大敞开的宫门,邵宗总算知道了魔教在西域的威慑究竟有多大。
“疏勒太子,别来无恙。”今日的捺罗没有戴黑纱,她五官深邃,一双金瞳里像沙漠一般广阔,却又死寂。
疏勒的太子满脸的络腮胡,但不难看出他比哭还难看的笑,胡子一动一动地说道:“法王亲临,小国无比荣耀。父王已然设宴,还请法王赏脸……”
“太子客气。”捺罗一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大步跨过疏勒太子,带着邵宗走进了宫殿。国王亲自站在殿前,半躬着身,上前迎接。
“尊使大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疏勒国王心下暗自揣测,疏勒国小,对魔教又绝无二心,那到底是何事惊动了眼前的人?他不由地紧张,赶忙看了眼丞相,那老家伙倒是比他还慌张,抖了抖袍子赶忙上前一步对捺罗开口道:“小国不知有何事惊动尊使,要知教主上任三十余年,疏勒朝朝进贡岁岁纳粮,对圣教从未有过二心,其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明……”
捺罗轻笑,手从刀柄处离开,扶了一把疏勒国王。
“疏勒忠贞,教王自然知道,但总有些愚蠢的小国,企图搅乱西域百年安定,带给黎明百姓战乱灾难,我奉教主之命,替日月除害,承百姓安泰。路经疏勒,得知太子即将大婚,特送上教主祝福,愿太子与太子妃同日月之好,情比斯图兰尔。”斯图兰尔是魔教教主的行宫,是第一任教王专门为其夫人修筑的城堡,听闻建在大漠最深处,建成之日大漠暴雨,传言是日月感动与教王的痴心,特地为西域带来鸿泽。从此斯图兰尔也就成了情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