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迪娅闻声回眸，只见孟和携着包裹站在她的身后，神情并不自然。“决定了？还是可汗……”苏迪娅欲言又止，低下眉来思索片刻后便不再做声，转而平视尚未睡醒的草原，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天。可汗不会白白浪费精力去培养她，如果她对可汗而言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汗也不会冒着与明朝为敌的风险将她强行带离皇宫，苏迪娅轻启朱唇：“既然如此，那出发吧。”
孟和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问道：“殿下打算以什么身份进入瓦剌？”苏迪娅迈开步子，边走边道：“孤女，桑塔娜。”
“当初脱欢迎立脱脱不花为君主，也先本就心存不满，如今脱欢西去，脱脱不花的可汗身份名存实亡，也先已经控制了瓦剌部落，对鞑靼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或许可汗早就意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才会不远万里去寻那支能与也先对抗的利剑。也就是殿下你，孟和希望殿下明白，殿下于鞑靼部落族人而言是类似神明的存在！”孟和眼角微润，咬紧了双唇。
利剑？应该只是一枚棋子吧！可用可弃的玩偶！可她毫无办法，逃走了又能去哪里？而臣服又会带来怎样的结局？这一切不确定性太高，她不想再受任何人控制，可脱脱不花与鞑靼又是她无法摆脱的命运之绳！
“殿下？”孟和探过脑袋，浅浅呼唤。苏迪娅抬眸望天，勾起唇角“是吗？”
脱脱不花骑在马背上眺望渐渐远去的两抹身影，嘴角不由得溢出几分苦笑，他不敢去对视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美眸，就如同各位长老汇报的那样，她早已非池中之物，只是她尚未完全意识到而已。
“可汗，孟和未必能够完全控制殿下的意识行动。”巴图勒住缰绳，与脱脱不花并立。“我知道将军在担忧什么，但是孟和的存在至少会让她认为自己还在鞑靼的掌控之中，一旦她出现任何异常举动，孟和都会汇报，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防患于未然。”
巴图凝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姿，只得无奈地长长一叹，这条路，毫无归去可言，苏迪娅，你可知道？
三月后。
月亮点起烛火，白蓝色的麻布吞噬蒙古包的四周。一名少女红袍如火，宛若月影里的红玫瑰，她缓缓走入位于中央的蒙古包，身姿窈窕，聘聘婷婷，眉目如画，肤色白皙，霎时夺走圆月的光辉。
“太师，您找我？”桑塔娜俯身行礼，也先背对着她，香炉内升起缕缕紫烟，模糊了那抹挺拔的背影。“桑塔娜，你来到我手下也有三月的长短，如今我有个差事交给你，可愿意？”
也先这才转过身子，刀刻的五官极为英武，不深不浅的伤疤更显草原猛汉原有的滋味。“太师吩咐就是。”桑塔娜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搁在右肩，面色淡然。
烛火跳跃，点燃桑塔娜眼中的星星之火。“在江南有位朝廷重臣是我瓦剌部落族人，有消息称大明皇帝朱祁镇将微服私访，途经江南，而这是我在皇宫部下眼线的最佳时机，我希望你能赶往江南，化名云梓瑶成为云震的嫡女，伺机接近皇帝，进入后宫，成为我打击大明皇朝的一把利剑！”
也先语毕，桑塔娜心中一震，身形几乎不稳，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利剑？这该有多讽刺！她徐徐抬眸，正视着满脸写满笑意的也先，有些僵硬地启唇：“桑塔娜愿意听从，太师的安排。”
“很好，你去准备吧，明日启程。”也先似乎颇为满意，摆了摆手就让桑塔娜退下。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