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偏着头依靠在他的肩头, 二人没有面对面, 秦王也不刻意去看云裳的眼睛,只听她柔情似水的说:“妾与大王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大王博闻强识、才思敏捷, 向来都是妾的知心人。”
云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脸颊下是柔软的布料温热的肌肤, 呼吸间是秦王常用的淡香,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二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尚且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是味道太轻还是她太紧张, 如今时日渐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味道, 也慢慢的就那么习惯了。
他对她好,她也想投桃报李。
说谎是一种天赋,云裳觉得自己没有,而且一个谎言的背后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她尚且不想活的那么累。
现在他问了这样的问题, 云裳不想让他难过, 但又不想骗人, 就说了这样一段话。
他的确是她的知心人。
锦衣华服,胭脂珠玉,宝马香车,她都能在最适合的时候得到。
若要一个人时时欢喜事事如意无忧无虑并不容易,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过得好一些每天都快快乐乐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她过得很好也过的很快乐。
伸手摸了摸云裳柔软的发丝,秦王回想着云裳的话,女子的声音从来都是软软的,话音清亮,一字一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若是再看着她的眼睛,必定会让人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甜言蜜语最是令人动心,反之也如同拿着刀子刺人心肺一样。
良久,窗外枝头正在梳理羽毛的小鸟都已经飞走了,云裳才听到秦王的话。
“孤自然是美人的知心人。”
秦王偏过头,用手指轻轻的从女子的眉尾抚摸到脸颊,她软软的,触手生温。
云裳被他这慢悠悠的动作磨得发痒,便笑了笑,眼睛弯弯,里面亮晶晶一片。
她感觉到了,秦王很平静,他既没有欢欢喜喜,也没有阴郁不悦,一如往常。
他们相处也没有变化,秦王闲暇的时候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有时候看看书写写文章,有时候云裳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秦王练剑习武。
山间只是偏凉一些,云裳看秦王拿着一把自己提着都费劲的剑灵活的刺出,她心里也渐渐生出向往,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吧。
秦王长得高大,他的动作却很灵活,身姿变换之间流畅的仿佛在跳舞,但不论是手还是腿都带着一种势如千钧的力量感。
见人收剑,云裳便凑过去抽出自己粉色的帕子踮着脚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水,秦王问:“美人看得认真可是看出那里好?”
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
在想象中她手握薄刀,身披月华,只需借着殿宇飞檐,挂树梢头一截细枝片叶就可以腾跃数米,第二天早上穿着一身轻灵又漂亮的衣服坐在一个热热闹闹的小摊子边上吃一碗热腾腾的小混沌或是叫上一碗阳春面。
可在现实里一把剑提上一会儿她就恨不得坐在哪里歇一歇,吃东西的时候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大王舞剑多久了?”
“从幼年起,至今已近二十年。”
她是没有这样的意志力,到时候剑练不成倒是练出一双麒麟臂那不是人间悲剧,还是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比较好。
彻底放下自己的武侠梦,她在秦王肩膀上按了按,“大王这副铜皮铁骨就是因此练就的?”
他的肩膀,硬得像木头,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