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过去,水车开始动工,为了下水更顺畅,也为了日后水源充沛时的安全,他们需要巩固门前河的部分水道土坝。
松动的位置填砂土卵砾和石块,夯实原先就有的天然矮坝,不够高的还要人工补上一些。
山地上劳作尚且费时费力,更遑论湿手湿脚地干活,有水力扰动肯定更麻烦更累,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管事的倒是添了工钱,然而相比之下,来干活的村民还是更乐意做地面上的活计。于是修补填坝的大部分还是工队自带来的工人们。
“没法子,人手不够,你年轻人体强力壮,多出点力回头少不了好处。”周家管事对希尔斯说。
希尔斯不在意他说的是真是假,所谓招不来人手,说白了还是钱不够多,人力不足也可以从外面招揽,这管事的人精,紧抓着钱袋子又不肯多找麻烦。
反正他干活没工钱,活动筋骨而已,他很无所谓别人作何想法。
他是那么的洒脱不羁,大部分村民都没觉得什么,毕竟是土地老爷认可的人。本事大的人比起好吃懒做的懒汉混子,这样秉性的人是更招人喜欢的。
只有少数人眼红得不行。
“他把活都抢了,别人干什么?喂,不如我们也去干?听说下河钱更多。”
“切,想去早不去?瞎撺掇人,水底下的乱石你瞧清楚了,随便滑了脚要么落水要么伤腿,谁不知道你想赶人多了能偷懒。”
“我就见不得那番人的得瑟样!”
“就是就是,累死人了他还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给谁看啊!”
“给管事的看呗,没瞧见周家的多瞧得起他,指不定完工之后给他安排什么好生计呢。”
“你们说话小心点,他被土地神祝福过的。”
“那又咋样,现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干苦工。”
能这么凑一堆碎嘴的人,想也知道勤奋不到哪儿去,倒是说闲话十足的能耐。也是,这几人顶天了就是背着人过嘴瘾,敢下手的不会那么多废话。
李有志阴沉沉地窝在他们背后,各种歹毒心思恨不得化成柴刀斧头全部落在希尔斯身上,将上次受的伤和屈辱加倍奉还。
无数血腥画面在他脑中盘旋,让他忽而恐惧忽而亢奋,最后化为无上的爽利。
整死一个人,足以显示他的本领,比挣钱更带劲。
“哥,这就下手了?”李高升吃了上次的教训,腿至今没好全,见到希尔斯就发怵。但横行霸道惯的他自诩大男人、男子汉,被个外来的欺负上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听说李有志有办法整回去不挨罚,他就来了。
“怕了?”李有志阴狠道,一只蟋蟀在他手中被撕得支离破碎,浓稠的液体糊了满手,他浑不在意,仿佛手中掌握的是死对头的生杀大权。
“谁怕了!是男人就没有怕的!”李高升找回了气概,挺起胸膛。
李有志鄙夷一笑,没让李高升瞧见,“多叫两个你的兄弟,人一走就下手。”
李高升大包大揽,立刻召集了几个人,这些人其实不知道他们要做到什么程度,只道有钱拿,又能整那个番人一下,都不反对。
翌日,天一亮工人和村民们上工。女人和小孩们也开始了自己的活计。
希尔斯照旧扛起自己要用的家伙什,什么大锤铁锹锄头,一股脑带到河岸边。抬头环视一周,他冷冷开口:“搬运的呢?”
老师傅在旁边监工,大略望去,不怒自威,“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要是他自己的手下,肯定要挨骂。
希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