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不抓紧时间念书,来地里能做什么?以前接触少以为张文阳其人很有文人风范,现在才发现他多闹腾。
张文阳不服,他是跟着他爹出来的,他们家白菜地里糟了野猪,野猪个头小还没长成那种,村里人巡地的人见着用火把吓跑了。
今天他爹急着赶来整理,他趁机过来蹲守想见的人——经希尔斯整治,他至今不敢靠近田小森家。
可是田小森听了,更不认同,“你应该回自家地里帮你爹的忙。”
张文阳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待会儿就回了,我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嘛。你老顾着那个番人,都比我这个读书人更不闻窗外事了。”
田埂上陆续有村民路过,跟田小森打招呼时探究的视线纷纷落在张文阳身上。
不远处有个牛棚,牛被牵走了,张媒婆在那躲雨,棚顶金黄的茅草盖得严实,一丝雨水都不漏,侧边又堆了不少草料,是以田小森没看到她。
田小森下地边走边归整田垄水沟,清掉田边水沟的落叶杂草。
张文阳就在旁边嘚吧个不停,“哎,李有志和李高升你还记得不?就当初跟李土根去你家找晦气的两个,听说出村路上不知怎的摔下山死了,有人说他们只是摔断几根骨头,是生生在底下没人救,两人又互相攻击对方,最后流着血晾死的,死的时候还掐着对方脖子。”
田小森动作一顿,张文阳绘声绘色的讲说让他不太舒服,便出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别说了。”
张文阳悻悻然地拢了拢袍子的衣袖,嘟囔道:“讨厌的人没好下场不是该高兴么……”片刻他又想起了什么,嗓门又大了起来,“不是啊,小森哥,听说大家伙在他们尸体上搜出一些利器,跟河里害人那些一模一样的,都说是他们挖坑害人呢。”
田小森这才直了腰,“真的?”
“真的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张文阳得了回应,决定言无不尽,“官府的人这两天会查,早晚出结果。他们也是活该,平时我们这几条村天天有人去镇上,就那两天没人外出,没人听到他们的呼救。”
张文阳想了想,“大夫说他们要是互相帮忙,熬一熬还是有存活希望的。”
田小森微微抬起斗笠,天色倒是有些敞亮起来。如果能顺利查清害群之马自然再好不过,恶人自有天收,虽说丢了性命有些严重,但意外的事,谁说得准呢。
田家院子里,希尔斯坐在雨中,眉目冷淡,雨水落到他头上就神奇地蹦了个抛物线,仿佛被什么挡住了,扬起线那么细的水迹,最终落入地里。
地里耸动着的藤蔓高兴地探出头来,迎接希尔斯赐予的些许力量和雨水的滋润,顺便把院子里的小菜地翻了一遍。
希尔斯在想,田小森以前买的那些菜籽,再不种就要放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