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里正的女儿, 田小森没多少印象,皆因这个姑娘并不住家,而是在镇上绣房工作,与一众年轻绣娘住在绣房里。
酒席当日天气晴朗, 早两日稍显昏沉的阴天,到了今日阳光普照, 蓝天剔透得像极了希尔斯曾经要送给田小森的青蓝色宝石。
田小森最喜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喜事,提早领着希尔斯来到里正家。
里正家姑娘要嫁到镇上去,嫁的人家很不错。
按照本地习俗, 外嫁除了男方家要摆酒席,女方家也要同时办,不过女方家可以简单些, 若是男方或娘家有本事, 也可以照着男方酒席的来置办。
“小森, 你们是我请来吃酒的,怎能让客人干活?”里正胸前别了朵小红花, 接过田小森递来的红包, 撕了一个角又递回去, 还要把它们从厨房附近拉回到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热闹非凡, 他们讲话还要敞开嗓子。
田小森笑道:“阿叔,你帮过我那么多回, 我感激还来不及, 反正我们来得早, 搭把手还能早点吃上饭。”
里正见说他不过, 也放他随意了,他今日忙得脚打后脑勺,确实需要帮手,“那你等会儿多吃菜,叔今天可是下大本钱了。”
里正的侄子抱着一大摞借来的碗路过,偏过头笑着调侃:“大伯,有菜还得有酒啊。”
里正大手一挥,“必须的,管够!”
田小森被这里喜悦的气氛感染,也笑了,回头看希尔斯,整个百无聊赖的模样,似乎这么喜庆的场面也打动不了他。
田小森让他在葡萄架下消息,自己则随里正侄子去厨房打下手。
希尔斯的位置靠近角落,面前是一米多的小茶几,上头摆了果盘茶水。盘子里有红枣龙眼干瓜子花生,还有几颗糖果,茶水汤色呈红亮色。
葡萄藤架子上只剩下青绿斑驳的藤,没多少叶子,于是阳光落下时,毫无阻碍直达希尔斯身上,仿佛会发光,隔着老远也是人群瞩目的焦点。
张聚富也正好在这歇息,主动攀谈道:“希老弟,不用拘谨,我们中原人的酒席喜宴最喜欢热闹,你随意些吃喝。”
希尔斯微微颔首作为回应,对桌上的吃食却毫无兴趣,田小森离开视野之后,他更是施舍给旁人一眼的意愿都没有。
张聚富哭笑不得,仗着与田小森的交情,他大着胆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们这些小伙子,都不想想自己和以后。”
又道:“你对小森可有情?”
俊美的男人这才愿意分给他半分注意,“又如何?”
张聚富不介意他的冷硬,一副了然如胸的样子,“小森是个好孩子,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与旁人不同,我年纪长你们一些,便多言几句。”灌下茶水,“过了年小森二十岁,你是西域人可能不知道,大康朝律例规定,凡男子二十,女子十八,必须婚嫁,违者重罚。”
希尔斯微蹙眉头,只听到张聚富说:“这年一过,官府就要来人走村,到了岁数的必须在点名后三个月内成亲,没有合适对象的官家指婚。你如果真对小森有情有义,就要及早准备起来。结契的做法与男女成亲的喜宴酒席大部分相似,你正好可以多看多学。”
“是男人就主动些,小森对你处处照顾,到人生大事了你也得有担当。”
张聚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去跟自己相熟的乡亲唠嗑去了。
希尔斯垂下眼眸,半晌,站起身,顶着诸多村民的注目礼开始四处走动、观察,看不到的地方,甚至用上了魔法。
吉时将至,桌椅尽数排列整齐,留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