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番薯地,张小天扯开嗓子嚎道:“里正爷爷!官家大哥哥来啦!”
一声大哥哥,叫得田巡查颇为受用,从袖子里摸出小把糖块,塞给他,“行了,这是谢礼,拿去吃。”
张小天瞧见里正的表情,知道这人没撒谎,糖果也欣然接了下来,龇牙一乐就要跑,又听人后面说:“下次布局,让你自己的兵攻击时注意看准人,别敌我不分瞎几把砸。”
话糙理不糙,张小天扭头做了鬼脸,一溜小跑。
哇塞,来了个好像很厉害的人,快去告诉师傅和田哥。
田小森蓦地打了个大喷嚏,希尔斯眉头一皱,把人从菜园子拉到屋檐底下,“坐着。”
“没事,我腰好了,歇了这么多天骨头都锈了。”田小森揉了揉鼻子,心里却像吃了蜜似的甜。
希尔斯哪里瞧不出他的想法,上来就咬了他耳朵尖一口,“一定要我说好听的?”
“嘿。”田小森坐不住,跑进了厨房。
希尔斯望着他的背影,耳朵一动,“出来。”
张小天嗷一声飞扑出来,“师傅!!!逼婚的来了!”
希尔斯一根手指抵住张小天的额头,把人定在一米开外,任由小孩儿跟大公鸡似的扑棱,“师傅,你们快准备吧!来的人有点凶!”
希尔斯嗤笑一声,揪出张小天怀里用布包着的糖块,“凶?”
张小天瞠目结舌,“卧槽师傅你怎么知道是他给我的?你长千里眼了?”
田小森端了两碗绿豆汤出来,他早听见张小天咋咋呼呼的嗓门,把汤递给他,“小孩别说脏话。”
张小天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报信儿,一口气干掉一碗绿豆汤,正用舌头勾绿豆吃,希尔斯接过自己那碗,先喂田小森喝了自己再喝。
“急什么,你们中原话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田巡查领着俩护卫出现在田家大门。
两目相对,有片刻的争锋相对的意味,暗中较量的硝烟气儿在田小森和张小天尚未察觉时便已消散。
“大人好。”田小森领着一大一小行礼。
田巡查袖子一挥,径直走到门廊找个木墩坐了下来,“别客气,我姓田,能否给我和我的护卫也来一碗绿豆汤?”“当然没问题。”
田巡查捋了一把长须,人倒不错,知道同姓田也没什么废话。
他收回视线,改而打量起身旁的高大男人。
还没到水洞村他就多少听到些这两人的传闻,尖耳的男人们,得神明显灵庇佑,方圆几十里头一个种甜豆挣了大钱的,听说还很能打?
“你喊他师傅。”田巡查对张小天说,用的是肯定句,个中含义让张小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小孩儿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干脆闭嘴笑起来,秉持着少说少错原则。
田巡查点点他,又对希尔斯说:“你把他教得很好,不错。”
田小森端上汤,还送上一碟瓜子,他没见过几回官爷,心里有点平头小百姓的忐忑,倒不怎么害怕,所以适时说道:“田大人谬赞了,都是小孩儿闹着玩的。”
田巡查捋着胡须不知想些什么,忽然站起来就开始脱衣服,田小森吓了一跳,希尔斯站起来在他肩膀搂了搂,也挽起了衣袖。
“阿希,这是……”
田巡查脱去官袍,里面穿着短打,走到院子中央,摆了个起手式,“希尔斯是吧?来打一场,若是你能接下我十招,我就免了你找私牙搞户牒的责。”
田小森登时心头一跳,脸色都有点惊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