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巡查瞥见他的神色和随之而来的希尔斯的冷眼,笑着摇摇头,“若是上一任的酒囊饭袋,肯定发现不了,但我不同,事关职责我不会放过任何纰漏。”
“当然了,你的户牒虽钻了空子,却也合乎律法,我若问你的罪,无非你手法不那么磊落……来吧,接下十招这点小问题便一笔勾销。”
希尔斯走至院子中央,面无表情道:“呵。”
田巡查本着客随主便的礼貌,让希尔斯先出手,他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来了这边还真是难逢敌手。
然而很快他就兴奋起来了,这大高个!果然是个人才!
只见希尔斯瞬息而至,他的步伐毫无习武之人的套路,却轻盈得堪比顶尖轻功,连眨眼都不到的瞬间便已近身!
田巡查目若鹰隼,迅速出手格挡,生生抗下希尔斯的第一拳,只感到可怖的巨力自小臂窜上肩膀,震得他胸口一窒。
而希尔斯掠过的地面只留下浅得几乎看不到的足印。
“好!”
田巡查终于可以放手出力了,他的招式架势均师从名家又在战场上磨练过,绝非空有模样的花架子。
以臂为刃,以腿为剑,刀光剑影动人心魄,针锋相对气势惊人!
肉搏声声震起院子中尘土飞扬,张小天紧张得飞起,情难自控嚎道:“师傅加油!师——!”
田小森一把捂住他的嘴,他紧张得额角冒汗,却忍着一声不吭,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希尔斯受伤。
田巡查带来的护卫也都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眼前两人几乎看不清的武艺,太可怕了,他们居然给这样牛比的人当护卫,到底谁护卫谁?
不知过了多久——肯定远超十招,两人同时收手,快步拉开距离。
田巡查微微喘气,目光灼灼一抱拳,“承让!”
希尔斯难得也回以抱拳礼,“嗯。”话音落下,田巡查特地蓄的长须悠悠落地。
“……”田巡查牙根痒痒。
田小森给希尔斯从头检查到脚,确认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希尔斯凑近他耳朵,暧昧道:“不信你男人,晚上该罚。”
田小森耳根一热,田巡查把掉落的胡须踢进土里,咬牙切齿道:“艺高人胆大,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手伸到我这儿来了。”
希尔斯没回答,心里想的却是,敢要挟我们,只要胡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这还是看在小森不愿惹事和你这个人类小有本事为人也不差的份上。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田巡查丢了胡子,反而不客气起来,硬是要留在这家吃饭。
他吃得唏哩呼噜哪儿还有半分当官的样儿,田小森没那么拘谨了,不由得问出心里的疑问,“田大人,为什么你先来我们家?”
田巡查嘴里叼着一梭生菜,猛地一吸,砸吧着说:“因为你们家有趣。”早听说你们家的事迹,在里正那里打听了两句更想来看。
“次次都先到里正家,能看到什么,都是假的。”田巡查心如明镜,里正们都早有准备,哪有自己亲自走走看看来得明白。
吃饱饭一抹嘴,凉也歇够了,田巡查披着官袍蹲在屋檐下,折了根竹签剔牙,朝田小森招手,“田小森是吧,过来,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