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森在桌上铺开宣纸,比划图样的大小。
希尔斯勾起嘴角,揪住田小森一丝头发在指尖卷着玩,田小森有时候太过专注,脑袋贴得纸张很近,希尔斯就会轻轻扯一扯,提醒他。
翌日,英婶依约带来一应用料,田小森为此特地修剪过指甲指缘,因为喜帕的布料着实漂亮,细腻的丝线密密匝匝地织了数层,似水流莹,贴在皮肤上不紧冰凉丝滑,轻盈又不浅薄。
真真是好料子,如此好东西东家很大方地给了做三块喜帕的大小,额外还有一大卷也十分不错的锻布。
“锻布用来练手,选好样式,练好了再往丝布上绣。”英婶逐样介绍道,“线在这里,都是上好的丝线,能劈很细的丝。”
然而并非每个人都有练手的时间,图样简单可以,绣图特别复杂的,一个月都来不及。说白了是东家给绣工的一点额外的好处。
田小森了解后向英婶道谢,他知道这种活儿没有人脉接不到,可能还要英婶帮忙给押金?
英婶笑而不语,片刻才道:“旁人去定然少不了押金,可有你英婶在,万大事放心。”
不声不响的人往往是最有能耐。
如此一来,田小森便放心不少。
在设计图样上,希尔斯给了不少帮助和建议,主题上百变不离其宗,喜庆的日子少不了花鸟和寓意吉祥的图腾。
花是什么样的花,哪种流派的形态,轮廓如何勾勒,鸟怎样展现美感和动态,用何种针法功艺,定色定调定位……
田小森的基本功是从小跟阿婆接活儿练出来的,天赋高手灵活,说是水洞村前三绝不为过。
但在审美上,他缺乏经验,见多识广且独具慧眼的希尔斯为他把关指点。
可以说这副绣图,是两人共同的作品。
田小森学的绣法,要求铺针细密均匀,比发丝还细的线一道道叠加展开,不能错乱漏空,饱满鲜亮才称得上及格。
数十种针法他也不敢妄自尊大说绝无问题,这种活计最考验眼力、手稳手活以及专注,更别说田小森要加上珠宝的点缀。
不过田小森最后没用最夺目的那颗红宝石,他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挑了一颗品相也不错但没那么出挑的红宝石。
小碎钻用得挺多,因为希尔斯说这个便宜,随便用。
最后务必做到好看而不贵重得离谱,否则别说田小森舍不得给出去,人家也未必买得起。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田小森全身心投入刺绣中,希尔斯包揽了家里几乎全部家务杂事。
譬如晾晒的黄皮最后是希尔斯收整的,他根据田小森的口述成功做出两坛蜜渍黄皮。
田小森不知道的是,所用蜂蜜是希尔斯亲自上山摘的,自然也错过围观精灵王跟一大群蜜蜂你死我活的场面。
一坛黄皮皮薄,一坛皮厚,各有各的吃法。
芒果干比较省心,切好抹上些许盐晒干即可,留神天气变化不能让它淋湿。
而那些特别生的芒果,连果核都还没完全变硬的,则原只入罐盐水浸泡,泡成后咸酸适中,也比较脆口,好这口的年年都要吃,离不了,还要各家各户去看哪家做的更好,愿意花钱来买。
不好这口的嫌它酸咸难以下口。
田小森用绣绷架好布料,在屋檐下借天光赶工,希尔斯就在院子里翻晒芒果、劈柴、还有洗晒他们两人的衣服。
以前田小森执意包揽两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