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当年苗夫人妹妹害的江氏小产,沈三和苗秀才断了交情,等到夏至嫁给了苗峰,两家才恢复一些。
沈三也不知作何感想,想想几十年前的师兄弟情分,好歹亦是帮助过他,年纪愈大,心肠真的是会变软的,沈三道:“竟是不知变成了这样,哎,想来年轻时多健谈风趣的一个人。”
他虽这般说,可想想两人对苗家老父老母以及两个兄嫂的做法,这算不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安树因公事在身,不好多待。
傍晚一道吃饭时,沈三提及此事多有唏嘘。
江氏便是讥讽道:“年轻时未积德,年老终有报。那般对自己爹娘,不肯赡养,兄嫂供养他耗费了半生,人一发达,拍拍屁股走人,儿子也就是有样学样。”
她对苗家的芥蒂并非源于那个失去的孩子,本身便不喜苗秀才苗夫人的作风,那个失去的孩子也怪不到他们身上,只是导火线,以至于如今想起来,还觉厌恶。
陈令茹不知因果,沈兴淮和沈三忙是岔开话题,蜜娘也掩饰而过。
家中寄来了不少信件,几乎是每家都写了一封,一封封看下来,屋中漾起暖融融的笑声,沈兴志的大儿子如今送去族学了,明年又是秋闱,沈兴杰也年近三十,上一回没去,他在信中便说,此次若是不中,便不再考了,儿子也这般大了,即便是考中了,也不会再去考进士。
他自知自己天资有限,且是白发苍苍考个进士又能有何用,劳苦了家中,亦是受沈三启迪,有个功名在身便是好了,家中孩子愈大,是可忙碌家中生计,教导孩子,以期儿子能够像淮哥一般。
沈兴志替沈三照料生意,虽是白身,可因沈三分了他一些份额,如今家财不少,沈兴杰自觉未给家中做什么贡献,读书的这些年都是靠家中供养。
沈兴淮心中是松一口气的,他最怕便是家中后代为这功名着了魔,没有功名不行,可这一生亦不可全托付在功名上。
沈三又是摊开刘泉写来的信,且是心下一沉。
“岳父愈乏,以往可用两碗饭,如今减至一碗不到,开春一场春寒,如今瞧着虽是好,可体内虚乏,虽有进补,可老之将至”
刘泉委婉地表示,老爷子可能身体已经亏空了,怕是大期将至。
一时间屋中皆有些凝重。
江氏捂住嘴,不可置信道:“怎的会!我们上回回去爹爹不还精神抖擞地出去钓鱼嘛?”
老人的身体难以预料,谁能料得到哪一天就不在了,京城离蘇州府又远,如果突然一些,定是等不到他们回去的。
蜜娘想想也不知她能否再见阿嗲最后一面,眼含悲切,“阿嗲”
陈令茹心中难受,但她定是没得沈兴淮和蜜娘那般感同身受,向来成婚这么多年,前几年本欲带辰哥儿回去,可孩子太小,大家都是怕出事情的,后来又有了庚哥儿,一拖就是好几年,如今却是拖不得了,“爹,娘,今年我带辰哥儿庚哥儿一道回去,好让爷奶见见。”
沈三恨不得立即就回蘇州府,沈老爷子定是为了安他们的心,家中人亦是报喜不报忧,若非刘泉来信,他们许是皆以为好生生的,一时间心中愧疚万分,本就父母在不远游,他常年不在身旁,家中亲人却时时刻刻惦记他。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