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莲望着翻版似的蜜娘,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幼时,那个住在大大的宅子里的表妹总是穿得最好,又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女儿,局促而笑:“诶,高门大户里头的闺女就是不一样。宝珠,叫小姨。”
宝珠怯生生地看着她们,转个身搂着孙莲的脖子不说话。
孙莲尴尬道:“宝珠年纪还小,不大懂事。”
蜜娘道:“无事,还是个孩子,大了自然懂了。”
莺歌瞧着,那宝珠姑娘且不过比小姐小上两岁,竟还要抱着。
蜜娘却是见怪不怪,有她好爸的先例在前,孙莲这般也不足为奇,生命有时候就这般,轮回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小一辈看大人的为人处世,不管看得惯看不惯,在不知不觉中,也活成了老一辈的模样。
两人坐下,阿棠乖乖地坐在蜜娘身旁的小矮凳上。
莺歌给两个孩子递上一杯温奶,她昂起头,糯糯地说:“谢谢莺歌姑姑~”
莺歌笑着退下。
宝珠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咕嘟咕嘟就喝完了,才听得她说一句话,“要,还要!”
孙莲余光瞄着蜜娘,下边机灵的小丫鬟立即给她再倒了一杯。
宝珠砸吧砸吧喝着,阿棠慢吞吞地喝着,她做事素来慢吞,总是这般不紧不慢,在孙莲眼中,就是喝习惯了,根本不觉有什么,便觉心酸。
两人多年未见,竟是相顾无言,孙莲好脸面,又是不乐意旁人知晓自己的境遇,蜜娘也非多语之人,虽是年少的疙瘩早已烟消云散,又因沈琴妹的去世,她倒是有些可怜她,许是做了父母,她更能明白幼时沈琴妹对莲姐儿的百般疼爱意味着什么。
如今再看同她儿时一般的宝珠,她忍不住提醒道:“为何不把宝珠放在塌上让她自个儿玩?可以同阿棠一道。”
孙莲道:“宝珠她怕生,身子又不好,离不得我”
若是蜜娘再大一些,也许听得此言便觉熟悉。
孙莲待了一会儿,蜜娘备上一些礼派人送她回去。
她如愿以偿,欢喜地走了。
过两日,夏至秋分冬至一道来了,蜜娘待她们热络多了,阿棠对这几个姨姨也熟一些,他们到杭州府后,几家人之间来往愈发密切。
夏至年岁大一些,她的大儿子骏哥儿已经开始议亲了,她笑时还是那般爽朗,骏哥儿已经考上了童生,行事稳妥得很。
秋分和冬至日子也都顺坦,毕竟娘家得力,夫家也不差,比起昨日见着的莲姐儿,蜜娘见着几个姐姐,心中安稳许多。
几个姨姨都怜爱地把阿棠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了一番,冬至道:“阿棠可比你小时候讨喜多哩!”
夏至比她们大,自是见过她们儿时,毫不犹豫地揭穿道:“算了你,你小时候可比蜜娘烦多了,如今数落起蜜娘来了。”
秋分抿着唇笑。
蜜娘好似又回到了闺中时代,笑容满足,“可不,你小时候还把我的琉璃灯弄坏了呢。”
几个人又纷纷数落起各自的不是,最后哄然而笑。
秋分道:“衍哥儿真被你送三哥那儿去了?”
蜜娘下意识看了一眼阿棠,见阿棠和几个兄弟姐妹一道玩着,压低声音道:“阿兄说要衍哥儿过去教导个一两年,他爹也乐意,当真给送过去了,阿棠知道她哥不在了,哭了好几日。定别在阿棠面前提及衍哥儿。”
夏至心疼道:“那般小的孩儿,送到那川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