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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主公,血色婚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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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郢衣一怔。

    昨夜、女人?

    这两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令谢郢衣第一时间有了推测,他余光不由得扫过身旁的陈白起,她很安静温婉,眸瞳有种水洗的透澈,像不知所以然的置身事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跟动作供人侧目。

    很隐晦的一眼后,谢郢衣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他想到了他身上的毒,方才被房外的嘈杂声吵醒时,他便发现他身上持续不退高烧退了,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状况,不是创伤后的感染这类简单的问题,除非及时服用了解药,否则他这种高烧的状态会持续到他死为止。

    可这解药从何而来?之前他不知,而今听了牙索这番找上门质问的话,他倒是有了猜想。

    “我昏睡了一日,方方才醒来,你所言之事我全无印象。”

    谢郢衣披着一件染血的蔓枝绣袖袍子,底下单衣矜薄,昨日烧了一日,他的精气神亦属萎靡,但唯有那一双眸子水月风云,淡泊清冷,不见疲态。

    牙索蹬了一脚廊柱,气笑了,他道:“看你还活着就好,这笔帐……“他指着他,眉挑眯眼:”我牙索记住了!”

    他今日除了来找人晦气,便是来确认昨日那个女人究竟是虚晃一招,还是确为“谢楠衣”而来。

    她不是警告他,让他不要来招惹谢楠衣吗?

    呵,小爷他偏就要!

    她以为她昨夜那样带唬带吓他牙索便会怕?

    她最好是再来替谢楠衣出头,他这一次定会好、好地等着她!

    本来按计划,他还要拿“谢楠衣”来练练手,不至于弄死他,却也不会让他太好过,可……瞥及他旁边那位春媚蕤枝下仿佛渡了一口仙气的小仙女,他舔了舔牙龈。

    罢了,这件事来日方长!

    他招了招像个恶棍一样嚣张跋扈地掉头走了,他身后跟来的人看懂他的意思,便一脚蹬开了秦柬他们,脸上挂上不正经的笑,歪七横八地跟随着他的步调走,但在刚要迈过门阶时,牙索又回过头来瞥了檐下乖静的陈白起一眼。

    少年眉眼经晨光拂过一层浮影,细碎的头发下,眸光熠熠,像被火光烫过的刀锋,带着灼热的力度。

    “若未婚夫死了,你还可以是任何人的未婚妻吧?”

    他舔了舔唇角,喉中吐出恶意满满的一句话。

    陈白起眸转,迎着少年锋芒毕露、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忽地,唇边漾起了笑纹。

    “确是如此。”

    她答道。

    少年本以为她会因为他的话而恼羞成努,再不济也会受到一些惊吓而不知所措,但看起来像小兔子一样乖小乖小的她,出乎意料,她却以一种鼓励的态度对他道。

    ——确是如此。

    其它人都一脸古怪又不敢相信地盯着她看,无论是牙索这方的人,还有木家军那方的人。

    场面一下像僵了起来,谁都不知要怎么打破。

    牙索看着她对着他笑,品不出其中的意味,就知道怪好看的,他觉得心头有团火被她烧了起来,他张嘴欲言,却又听到方才那样撩人心弦好听的声音又道。

    “可我不会任他枉死的。”

    软软地的嗓音,不带任何锋芒的尖锐,却可以刃不见血。

    牙索怔愣,脸上的笑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的。

    他心头的火一下变成了一团邪火,他的恶言恶语一时竟不能对她,他唯忍着脾气,嘴角抽动地笑了起来,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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