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勋翟故作不信道。
禾真上人哼声道:“自然没……”忽地,她好似想什么,话音顿了一下,又很快接道:“死地不可进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若觉得北漠营地不放心,尽管将人带进刺客盟啊,你当初那只赤鼠不正是刺客盟的猫鼬给你的吗,连赤鼠都能借给你,想来你与刺客盟的关系不浅。”
勋翟似在考虑,然后勉为其难道:“死地的确有死地的规矩,上人若是觉得太多人进死地打扰了安宁,那我便将一个行动不便随行的与两个普通人留下,其余的人我带走。”
禾真上人自然是不愿的,可没等她拒绝,勋翟忽然沉下脸,道:“你若再拒绝,我便要怀疑你是否再次准备搪塞我,我再三容忍你,你莫非当真心为我勋翟怕了你死地不成?”
禾真上人抖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勋翟见她似有所迟疑,便又道:“并非翟要强人所难,而是确有不便之处,他们三人一人受了内伤,若不暂寻一处安稳之处修养只怕会没命,而另外两人其实并非我楚军中人,而是一对未婚小夫妻,但他们于我楚军有恩,我只能暂将人托于你照看数日,等我寻回厚土蒲便接走。”
这便是勋翟的聪明之处,他故意以退为进,禾真上人已经拒绝了他一次,他便退了一次提出另一个要求,她若再得寸进尺一口否决便不好收场。
本来勋翟不信任死地,根本没想让主公独自留下,但留下的意思是主公让他讲的,主公想要留在死地。
而勋翟冷静下来一想,的确留在死地是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一来北漠的天气恶劣,日炎夜冷,又时常会刮起沙尘暴,他们身上的物资水粮丢失了大半,条件艰苦,让主公与他们一道上路于主公的身体而言将会是一种负担。
二来死地有会解毒的禾真上人在,若主公在这期间发生什么问题至少看在不与楚国交恶的面子上,主公会得到及时的救治。
但他仍旧不放心,所以想留下谢楠衣,他懂岐黄之术,有他从旁看顾主公他至少会安心一些。
对于谢楠衣的未婚妻只是顺带的,他不想带着一个麻烦上路,而谢楠衣也不会让她离开身边,是以他干脆将三人一块儿留下作伴。
禾真上人何尝不知道他这是在软硬兼施,可眼下她很被动,情理都在人家那边,她就算想强势一些,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配合。
罢了,三人的话,她觉得她还庇护得住。
“你方才问死地可否有人进过,好,我告诉你,有,但也是按照规矩来的。”禾真上人终于松口了。
她讲完,便来到界碑处,指着界碑上被剥落的石面道:“这盘棋名为盲,是我死族先辈给外来者留下的一线生机,想入死地必先破棋局,眼下这一黑一白其实已经快分出胜负了,而你需选择黑棋或白棋,再落下最终的一步让胜负成定局。”
勋翟听着一愣,表情随着她的讲解有些发黑。
不,不光脸色发黑,他只觉眼前一片摸黑,他、完、全、没、有、从那石棋盘上看出有这么深奥的明堂!
见鬼的,一下从武斗变成文斗,他很抓瞎的好吗?
禾真上人支着下颌,眨了眨一双深邃的漂亮眸子,装模作样道:“并非我有意刁难,可是族规不可违,但本上人承诺,倘若勋将军能做得到,我便让这三人进入死地。”
“我相信楚国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众多,区区一盘盲棋应当难不倒诸位吧。”她又悠悠地补上一句。
勋翟稳住气势,不经意回头扫了一眼同样“困难”脸色的小伙伴们,嘴角一抽。
不会……真的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