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衣,你可会解阵?”
陈白起忽然传音道。
谢郢衣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讶异。
“圣子是说这里面有一个阵法?”
“郢衣,我要进去。”陈白起没有隐瞒她的意图直接道。
谢郢衣看着她帽檐下仰起的小脸,她有时候太像一只高傲得不明显的雪猫,明明有着一副欺诈性的柔软毛茸茸面貌,明着暗着抬起下巴,就像在讨抱一样,令人心头直发软只想要哄她开怀。
他忍住蠢蠢欲动的手,眼神像蕴晕了一夜空明月星辰的温柔,他近似虔诚道:“我虽不懂那个阵法,可是你所求,我必如你所愿。”
陈白起不解地回视他,桃花眸微勾。
他没有解释,而是牵起她的手走了上前,他们越过众人,这时周边人都看到他们的动静,纷纷投注了视线,只见一高一矮,相携相伴而行的两人,一人风衣若轻云玲珑娇软,一人薄衣随风飘逸拂动,仪态雍容端坐,两人站一块儿仿佛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玉人。
禾真上人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对明显区别于楚兵那一身冷硬装束的年轻男女,她对他们恣意打量了一下,尤其是落在谢郢衣身上转了一圈后目光蹭然发亮。
她本就是一个随性之人,看到合脾性的郎君,自是不假掩饰。
“勋兄,棋局盲,不知可否让楠衣一试。”谢郢衣对勋翟道。
“此人也是勋将军要留下的人?”禾真上人也感兴趣地问勋翟。
勋翟看到谢郢衣自动上前请缨,慢了半拍才回她道:“呃,啊,对。”
谢郢衣见勋翟没有立马回应,知道他的顾及,便迎着他的方向,实则是对他身后的楚沧王道:“在下虽然不是将军的属下,但一路下来亦算同伴,恰好楠衣对于对弈有几分探研,若勋兄相信,不妨容我试一下这盘棋?”
勋翟其实巴不得应下这个请求,他莫名对谢郢衣的胸有成竹有信心,可他的确需要先得到主公的首肯。
可主公至今没有给他回应。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无论哪一方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楚沧月的视线像落下的雪花在茫茫夜色中不着重量地落在谢郢衣的身上,却密密匝匝,困住了他的全部,像是在衡量着什么。
谢郢衣颦了一下眉,他不了解楚沧月这个人,但陈白起却猜到几分他的心思。
“楚沧月不是一个轻信之人,更不会将筹码放在一个不了解的人身上,你需要在他面前先证明一下自己。”
陈白起给他传音道。
的确,如果勋翟应下他去试,同时亦是相当于应下禾真上人提的条件,赢自然是好,若输了……则会令楚军这边颜面尽失,连先头争来的优势也会被抹平。
毕竟禾真上人让了步,也给了彼此一个机会,只是你们应下了却办不到,这能怪谁?她也爱莫能助。
谢郢衣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转过身,俊颜似月,月华流照君,他对禾真上人道:“禾真上人,不知这盘棋可是由黑子占尽了赢面?”
他的讲话腔调不同于中原人那样靡靡清韵,而是一种弹舌绵字,句句滟滟随波,有几分异域的神秘清棱。
禾真上人本漫不经心颀赏的神态滞了一下,一是被他的“美人”所摄,二是由他所讲的话,紧接着,看他的表情便不一样了,有些诧异与狐疑。
不是吧,是真看出来了……还是猜的呀?!禾真上人不由得暗忖。
通过她的细微表情转变,眼力好的都得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有几分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