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卑鄙啊!”何静初不知是赞美还是鄙夷。
“卑鄙?公子说笑了。若卑鄙能成事,那么卑鄙一下也未尝不可。”
“是吗?就冲你这番话,本公子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以前的秦王死了。”
“随公子怎么说。但是有一点本王要辩解一下,野心这个东西可不是本王特有的,你丞相公子同样也有。”慕笙箫缓缓道:“丞相夫人是司徒秋家的嫡女,而非香消玉殒的令堂。不消本王说,公子自己也清楚你这个相府嫡公子的身份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那又如何,只要能坐享荣华富贵,谁又管他是不是名正言顺。倒是你秦王不并肩王殿下,不管过往的恩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公子提醒你一句,你是在玩火自焚。”
何静初分析地很明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朝堂局势已定,在短时间内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皇帝更不会给你太多时间收买人心。败局已定,并肩王殿下,还要继续玩儿下去吗?”
“败局已定吗?未必吧。”慕笙箫淡笑道:“不是还有公子你吗?”
何静初嗤之以鼻:“我?本公子可不想给你陪葬。”
“可本王还是固执地认为公子会和本王同一阵营。”
“本公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若然野心二字不能打动公子,那么仇恨二字定然足够了吧。”慕笙箫望着何静初,嘴角浅笑:“令堂虽然出身风尘,但是至情至性,奈何红颜薄命,所托非人……”
“够了!”何静初眼底一抹狠辣,“你既然知道了那么多,就该知道本公子最讨厌别人拿我娘说事。”
“所以公子还是在意的吧。在意仇恨,对丞相的仇恨,对太后的仇恨,对司徒秋家的仇恨。你不断地给丞相,给皇家制造烂摊子,不单单是为了营造你纨绔子弟的假象,更多的是对仇恨的宣泄。”
“只是可惜那宣泄出来的,远远弥补不了你失去母亲的痛苦。所以你选择把真正的自己埋藏起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尽情的怨恨。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失去母亲,又被至亲父亲背叛的伤痛却不会被温情治愈,反而愈发腐烂,而仇恨,也如同陈酒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烈。唯有报复,才能被救赎!”
慕笙箫原本清澈的双眼泛着阴冷的光芒,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何静初的心上,仿佛完完全全能看透何静初的心。
何静初的心挣扎的很厉害,在报仇和不报仇之间剧烈地摇摆。一边是和母亲望眼欲穿的凄凉六年,一边是和丞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数个严厉却又充满着慈爱的呵斥。
那个贵为一国丞相,朝堂上运筹帷幄,却时常被他弄得焦头烂额的人。那个不顾悠悠之口,屡屡为他下跪求情的人。那个不顾尊严,哀求着摄政王,甘愿为他代替杖责的人。那个人虽然他很不愿承认,但终究是他的父亲……
“哼,说那么多是你自己想报仇吧。也对从以国号封王的天之骄子变成受尽屈辱的落魄王爷。你是该怨恨,也该报仇,但本公子和你不一样。”
何静初冷笑着说完这番话,沉重的心似乎释然了些。
母亲临终前,让他不要怨恨那个人。他虽做不到不恨,但也不能伤害。眼前的慕笙箫因为仇恨已经变成了个不择手段的疯子。若朝政在慕行云手中,那个人就还是丞相。
但慕笙箫成为若新帝,难保他不会因为太后和慕行云的所作所为迁怒那个人。更何况,当初那个人极力辅佐慕行云称帝,算是间接害了明妃。排除异己也好,被仇恨扭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