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柳,渭河柳,日暮鸦寒,临轩自酌酒。一片冰心,两行泪流,剑胆琴心人依旧。望江南,雁行久!
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心在低迴,情在飞飏,歌声激越如风,越过山岭,穿过原野,鼓荡着,激扬着……
想到这里,宇文玉儿悄悄抬起头来,生怕美姬、慧娘或者是任何其他人窥破了他的心事。
江南女子已经煮好了茶,一阵阵茶香飘入鼻孔。
这时,走廊上传来招呼客人的声音,杨勇到了。
“殿下到了。殿下从洛阳策马赶来,风尘仆仆,日理万机,却没有一点儿倦色,依旧那么英姿飒爽,风姿卓绝,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真真是我大周第一美男子!殿下气势逼人地降临小店,蓬荜生辉,竟然有霞光万道。小奴三生有幸,感激涕零,愿意赴汤蹈火亲自为殿下效劳。”店主高黑儿极尽所能地献媚讨好。
玉儿不相信是杨勇,杨勇昨日还在洛阳,身负剑伤,怎么今日就回了长安?
慧娘骂道:“杨勇这厮原不过是长安城里的泼皮,现在倒趾高气扬、人五人六了。”
“杨家当今权势熏天,大周的半壁江山都成他们的了。”一个跑堂嘀咕道。
“休得再讲!”玉儿打了一个手势。
屋外杂沓的脚步,杨勇带来的侍卫跟班守住了各个角落。
“这屋里有人吗?”杨府的一个管事问道。
“爷放心,没有他人,几个熟客,不碍事的。”这回是侯七。
“是何人啦?不知道杨府的规矩吗?快点叫他们滚蛋!”管事的鸭公嗓子煞是刺耳。
“这狗奴才!”美姬气愤不已。
玉儿不动声色。
“杨爷的房间还在那头,这中间的房间都空着,您老瞧瞧,远着呐。”侯七陪着笑脸。
“你这厮也凭般啰唣!小子们,去赶他们出来!”鸭公嗓叫道。
“爷息怒,爷息怒,小奴去跟他们说,小奴去跟他们说。爷先回房,这事小奴能办好。”侯七塞了一块银子给那管事。
“好说好说。”管事“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沉寂了半响,侯七敲了敲门,小心地推门进来。“公子莫要见怪,这位杨爷向来如此,排场大但钱也花的多。”侯七抚着胸口。
“你是说我家公子钱花的不多?”慧儿道。
“哪里哪里,宇文公子有的是钱,杨公子哪能跟宇文公子比?”侯七连忙道。
“那杨家的臭跟班如果还敢骚扰,你就问:这天下是宇文家的天下还是杨家的天下?是我家公子跟皇上亲还是他们家公子跟皇上亲?我家大人好歹是当今太上皇的叔叔、皇上的叔祖。”慧娘故意大声嚷嚷。
“小爷息怒小爷息怒,小的晓得利害。我再去劝刚才那位大哥多多谦让,多多宽容。”侯七不停地抹额头上的汗水。
走廊上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想必是杨勇招的的歌舞伎们到了。
“什么大哥,狗都不如的奴才!”慧娘道。
“狗都不如的奴才!狗都不如的奴才!我也是狗都不如的奴才!”侯七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脸,“打你这狗奴才!打你这狗奴才!”
“慧娘,休得再说。”玉儿道:“侯七,倒不必担忧,那杨勇也不是个完全不讲理的人,只是要辛苦你,等会儿我们的小客人到了,你一个个领他们进来,免得那个管事又来啰唣,扰了我的雅兴。”
“好的好的,公子爷放心,放心。”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