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儿忍不住惊叫。
“吓着妹妹了吗?”欲将面纱戴上。
“姊姊莫戴。你我姊妹,因心灵感应而聚,乃上天赐下的机缘。姊姊的人品、剑术、琴技、风度等都是妹妹钦服的。我们因此交结,哪怕姊姊是一个其丑无比的老妇,我也不会嫌弃的。”道罢,觉得不妥,又道:“姊姊不是老妇,姊姊也没有其丑无比……”
晓霜笑了笑(此时,她的笑比哭还难看,玉儿却觉得看起来很美),道:“妹妹长于宫闱,却如此童真,难得我没有看错你。”眼角便有两粒泪珠。
玉儿笑道:“姊姊当然没有看错我!来,我们共饮一杯!”
晓霜一口将酒饮下,缓缓道:“妹妹可知我这容貌不是别人毁的,而是我自己毁的。”
玉儿道:“这又为何?难道姊姊有聂政之冤?”
“国恨家仇,比起天下苍生的大运,那又算得了什么?”晓霜怆然一笑,戴上面纱。“妹妹待我至诚,我也只能以至诚待妹妹。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万望妹妹不得外传。我个人事小,天下事大。你、我都没有资格和理由随意处置天下大事!”
“那,这两位……”玉儿望着青衣女童。
“她们都是哑巴。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哑了。”晓霜道。
“啊!”玉儿忍不住心痛。那么曼妙阿娜的女子自毁了容貌,那么童真可爱的孩子自小就是哑巴,这世间的苦难真是叫人心碎呀!禁不住潸然泪下……
于是举起杯来,仰脸饮酒,饮罢,走到琴边,一边奏一边唱:
渭河柳,渭河柳,霜冷风疾,凭窗独酌酒。一点残红,两截香藕,千迴百转舒广袖。愁断肠,郎知否?
渭河柳,渭河柳,日暮鸦寒,临轩自酌酒。一片冰心,两行泪流,剑胆琴心人依旧。望江南,雁行久!
唱罢,已经涕泪泗流。
玉兔“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叫个不停,好像是与玉儿合唱。
当晚,晓霜命女童收拾了一间房子,留玉儿住下。
玉儿不胜酒力,沾枕便进入了梦乡。半夜,突然醒来,迷迷糊糊听到邻室有人对语。
“我已答应你不跟你家作对,你还纠缠我作甚?”隐约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家的事,都是我娘与我哥的主意,连我爹都做不了主。这天下是那么好坐得吗?稍有不慎,不但坐不了天下,连小命都得送掉。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你我逃出这里,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我一定对你好,永不负你,你说行也不行?”隐约是个男子的声音。
“我已经犯下滔天大罪,跟你逃跑,那便是罪上加罪,永生不得翻身。我失身于你,是我道行太浅,根基不深,并不怨你。你若就此以为我会对你生情,却大错特错。”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竟如此绝情吗?”
“这副躯壳是我的,但不代表我。你一定要这副躯壳,你这便拿去!我绝不吝啬。”隐约传来拔剑之声。
“不!不!姊姊,姊姊,不要吓我!我要你的躯壳,更要你的魂灵!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并不贪心,我爹也不贪心,我娘和我哥才贪心。”
“我知道你不贪心,你跟别的公子王孙不一样。这便是魔障!我竟然着了道,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一点。魔障,这便是魔障……”
“魔障也好,孽障也好;死也好,活也好,我都相陪着你。我们一起云游四海,一起去玩儿。我会玩很多很多游戏,我们一定会很开心。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去干的,除了开心!开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