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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九天玄音之二
说道:“神仙奶奶,‘九天玄音’名字好听,但不过是一架古琴!古琴再好也不过弹奏些曲调,抒发心灵深处隐秘的感情。奶奶这般喜欢它,想必也能弹一手好琴,兼之心中常有块垒无法消散,须借琴消愁。”

    “借琴消愁!好!好!你这小童却也懂得‘愁’这个字”宋晓杉道。

    “有何不懂?所谓愁,心如秋!秋风起,寒意浓,人憔悴,叶飘零。到得秋季,这终南山层林皆红,虽然美丽,却很快便要落木萧萧了。我们在这里喝酒,不免感天地之变化,恨抱负未能实现,喝一口,唱一句,骂一声:瞎眼的老天,却不识人!俺才超孟德,智盖孔明,当为冢宰,只做了一个儒生;俺冰雪样聪明,白玉般玲珑,当为尊主,只做了一个狂人;俺一身的侠义,满腹的豪情,当为枭雄,只做了个猕狲;俺皮粗又肉厚,力大又骁勇,当为剑客,只做了个蛮童……哀哉,悲哉!叹哉,惜哉!”苏夔依次扫视苏威、晓杉、玉儿、铁牛,心中甚是得意。

    玉面神尼听得甚是认真,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的种种得意和失意,与师祖、师傅、师叔的种种恩怨和是非,不免心悲如秋,了无生趣。

    苏夔继续道:“诶,这么说铁牛还是不会懂的,神仙奶奶,直白了说,我受了父亲的打,嘴里不哭,心中却大哭;挨了师傅的骂,嘴里说服,心中却不服……凡此种种,很不开心,很不高兴;很不满,也很怨恨;很郁闷,也很烦躁……这就是愁呀!愁,白了头;愁,恨悠悠;愁,水东流……”

    苏威对儿子的狂言不加理会,却捧出一卷书,轻轻诵读。

    玉儿道:“现今法师已经是无量宗掌门,剑术、佛法都臻化境,理应胸怀宇宙,自在逍遥。难道法师真的心有块垒,情长愁深?果真如此,我便将此琴送与法师。此琴虽是稀罕物事,一者晓霜姊姊已经送了与我,此已是我名下之物,我可以做主;一者此物无非是一件器物,如玉玺鼎彝,就是个摆设,与仁爱大义、剑术佛法却也没有半点关系。法师是皇家出身,此等道理想必不仅明白,而且亲身体验,刻骨铭心。”

    苏威突然插嘴道:“错了,错了。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玉玺鼎彝,国之重器,关乎礼法,合乎天数,怎么成了摆设无用之物?好比树之枝叶,人之衣裳,虽是表象,其用大焉,不可或缺。此‘九天玄音’,乃万琴之首,众乐之王,传为伏羲氏所制。伏羲坐桐树下,折树枝为八卦之象,忽闻韶乐,隐隐见云层中车仗络绎不绝,龙凤等朝东而去,感天地人和而斫木为琴,定宫、商、角、徵、羽五弦之音,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数;以年为长,是为三尺六寸五;状如凤凰,头、颈、肩、腰、尾、足俱全。伏羲制琴数百,有名者唯十,曰卷云、绿绮、蕉尾、春雷、大音、冰清、落霞、连珠、旷古、如仙。又有长七尺三寸一弦琴一架,乃凤凰所栖之木,因火而焦,斫而为琴,木质松透,音质缥缈,余韵绵长,非其他古琴所能比拟。乃改制为七弦琴二,皆名‘九天玄音’,一为雄,刻龙形于关;一为雌,刻风形于尾。二琴为九天玄女所得,传于剑道,男首徒用龙,女首徒用风,各得其宜。此琴为九天玄女遗物,与‘昆吾宝剑’并称为剑道之宝,是剑道掌门的象征。某种意义上,拥有此宝之一,即可号令剑道众徒。”

    玉儿觉得这苏威真乃腐儒。她故意说此琴不过是“琴”,没有其他作用,修道之人得之无益,他却偏偏作对,将此琴捧上了天,好像此乃天地间至宝,得此宝即可掌控天下,玩转乾坤,真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苏威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后剑道分裂为玄女宗和鬼谷宗。玄女宗、鬼谷宗皆只得‘九天玄音’之一,便刻意淡化此二宝的象征意义,重要性大不如前。”又道:“此琴为天下名士所看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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