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跟他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入宫当值,在宫里几日才出来?”
庆保道:“二爷明儿一早就入宫去了,要在宫里随班值守两日,三日后一早才出宫来。二爷吩咐过我的,这两日大人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来找我就是,若是您想乔装入府去打听事情,我也可以为大人安排。”
唐毅道:“多谢小哥。只是不知小哥常在什么地方住,我是到花枝胡同找小哥,还是直接去周府?”
庆保道:“二爷一入宫我就得回府里去当差了。大人要是找我,可到周府后廊下,扁豆胡同钟家,去找我弟弟庆安,让他到府里去叫我一声就成。”
两人说定了,各自散了,庆保带着剩下的银票回花枝胡同去。
回到花枝胡同,天已将晚,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庆保刚走到芸惜家的院门口,正要进去,先就遇见两个人从院子里出来。这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人庆保认得,是芸惜姑娘的大哥云芝。云芝是个戏子,就在昆戏班双虹班唱旦角儿,之前常来花枝胡同走动,也给周又槿唱过戏,因此与庆保相熟。此时云芝也认出了庆保,忙赶上来请安问好,寒暄两句。
庆保问他道:“之前听芸惜姑娘说,你跟着戏班子去外面唱戏跑码头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芝笑道:“那是年前的事儿了,我上月就回来了,这两天班子里没事儿,我回家来歇歇。”又指着同行那一人道:“这是我的表兄肖长弓,刚从南边过来。他妹妹清欢现如今搬到花枝胡同这边儿来伺候二爷了,所以我特意带他过来给二爷请个安问个好。”
其实刚才庆保打眼一瞧那人,便隐约猜出必是清欢姑娘的哥哥了。这两个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难得的美人儿。只不过肖长弓的美是男孩子那种英姿俊朗的美,和清欢的那种明艳的美还不一样,也不象云芝那样身上总带着些女气。
肖长弓上前拱手见礼,道了声幸会。
庆保笑道:“我就猜是清欢姑娘的亲兄长,你们兄妹二人长得真像!”又问长弓:“你在哪个班子里献艺?”他知道这些入了贱籍的乐户之家,一般世世代代都是做吹拉弹唱的生意,家中生了女孩儿的,不是送到行院里去就做歌女,就是自家养起来长大做私娼,男孩则打小就送去梨园戏班里去学唱戏。他看肖长弓相貌英俊、举止爽利,身上并无半分脂粉气,心里暗思他可能是在班子里唱武生的。
不想肖长弓却道:“在下这几年住在南边儿,一直是在漕帮里混事情。”
庆保惊讶道:“原来你竟是在漕帮发财!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肖长弓一笑:“不过做个小小的把头,漕上往来时夹带些货物赚些小钱,不算什么发财!庆爷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大可找我,我顺手给您带过来就是。”
庆保目光闪了闪,笑道:“我能有什么要的呢,不过是预备着二爷要什么罢了,既然有你这句话,那以后真要什么东西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肖长弓道:“庆爷千万别跟我客气,您肯找我就是您抬举我了,能给二爷效力,小的巴不得呢!”
庆保惦记着要去二爷面前复命,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约好了有时间一起去吃酒,才各自散了。庆保进了大门,正碰着芸惜的母亲罗氏在院子里看小丫鬟们搬花盆,见了他忙上前打招呼,庆保问她:“二爷在房里么?”
罗氏道:“在呢,正在后面跟芸姐儿、清姐儿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