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问她!”青年人看向身后的婢女。见此情景,婢女犹如得了主心骨,神情也高傲了起来。
看着婢女母老虎般的模样,中年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那还是不娶了。”
青年人点了点头,走向婢女,话语柔和的问道:“还记得入丞相府时我说过的话吗?”
婢女早就因为中年人一句不娶了吓傻在地,此时听见青年人开口,惨白的脸上滚下了冷汗,“记,记得……”她结结巴巴的答道。
“每个婢女入府的时候我都说过,要谨记自己的本分,不可有非分之想,更不可同主子有任何牵扯,前面六个你应该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大,大人饶命——”婢女抖成一团,疯狂的要去扯青年人的衣摆。
青年人淡淡的说了句,“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家丁应声上前,有些同情的看着疯癫的婢女,但同情归同情,主子的命令和奴才的命,这本就是不能比的,几个家丁合力将婢女拖走,许久后还能听见婢女痛叫哀嚎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浩,浩文……”中年人僵在原地,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才能出声。
青年人转身就要出院落,临行前,他吩咐道:“将老爷看好,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出来,另外,老爷受了惊吓,近日不可食荤食,将老爷的饮食一律换做粗粮青菜。”
“浩文,浩文,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中年人在身后高声求饶,然而青年人却像没听见一样,阔步离去。
此时的陈浩云早已摆脱了丞相府的侍卫,一个人在都城的路上漫无目的游走着,一别八年,都城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不过街边的树长粗了,街头的人也老了。脚下鬼使神差的将他带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他抬头看去,额上的门匾早已被更换,不再是豫王府,而是都统府。
正驻足之时,有两驾马车齐驱而来,陈浩云忙躲到不远处大树的阴影之下。
两驾马车在门前一并停住,其中一架上走下一名武官服饰的年轻人,陈浩云定睛细看,竟是同榜的李兆衡。但见他客气的冲另一架马车内掀起门帘的人笑道:“豫王爷难得回京,可要入内一叙?”
“呵呵,不必了,我啊闲云野鹤惯了,刚刚在朝堂上已经憋得浑身难受了,这会儿非得找个酒馆好生吃喝一番去。”
李兆衡故作恍然,“也对,此处原本是豫王爷的宅邸,想必豫王爷再熟悉不过,不过豫王爷离开多年,这么好的宅子空着也是可惜,严将军不忍这府宅落败,便向皇上进言改为都统府,陛下觉得将军言之甚是有理,非要将此宅赏与兆衡,兆衡自然推拖不得,若是王爷入内触景伤情,岂不是兆衡之过,既是如此还是不看的好。”
车内之人爽朗一笑,“宅邸不过是死物,我一向潇洒,跟死物计较什么,就此别过了!”
李兆衡被死物二字噎得一滞,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甩了袖子,羞窘难堪的转身入内。
那豫王爷似笑非笑的将门帘放下,然在门帘落下前的一瞬间,他不意瞥见树荫下的人,整个人如同雷劈。“楷书——”他低声唤道。
驾车的年轻人忙回过身,“主子,有什么吩咐?”
豫王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树荫处说道:“这日头太烈,将马车赶到树荫下,我要乘会凉。”
“是。”楷书得令,扬起了马鞭。
马蹄踢踢踏踏,马车内的人心中越来越紧,直到吁一声响起,一个人影飞快的窜进马车,楷书只觉得一团黑影从身后一闪而过,他警觉的掀起门帘,在看清时嘴巴张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