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瓦的房里十分简陋。
一个桌案,桌案上只有笔墨砚台。
一个土炕,炕上是一床被褥,两个枕头。
芸娘一笑。
这炕上倒是随时做好了鸳鸯缠绵的准备,可惜她是个被“大汗”预定了的女人。
她从克里瓦房里出来时,乌玛便恨恨看着她。
芸娘此时是没有力气同她斗嘴,只做出悠哉的模样一步步往前踱。
乌玛冷冷道:“你的死了心,进了草原的,有很多的女人的。”
芸娘继续往前。
乌玛却几步过来,一把将她拉了个趔趄,恶狠狠道:“他不会喜欢你的。”
芸娘忙忙扶着身侧土墙站稳,终于忍不住道:“你才死了心。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可他绝对不喜欢你。”
她将乌玛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摇头道:“你没有女人味。”
乌玛立时扬手要扇她,半晌却未扇下去,一张从未有过表情的脸上显出些伤心的模样。
芸娘冷冷道:“你若打我,我便更不告诉你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话毕,转身进了自己房里。
房里奶娘正侧躺在榻上歇晌,瞧见芸娘进来,只冷冷道:“你有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的时间,不如想一想怎么找东西。”
她见芸娘并不理会她,便继续压着声道:“我们侍卫,如若有家人,出任务之前,家人一定是被软禁。上头会根据任务完成的情况,来决定释放家人、嘉奖家人、抑或砍杀家人。”
她见芸娘终于被她的话所吸引,忙忙续道:“姑娘想一想你的家人会怎样。如果你完不成任务,回去看到的是活人还是坟头,你可以猜一猜。”
“你们!”芸娘出离愤怒,大喘了几口气,方压低声音叱道:“你们卑鄙!”
奶娘只冷冷道:“你心疼你的家人,你可想到我们也有家人。任务失败,我们这些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很好,”芸娘浑身颤抖,指着奶娘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房门未关,外间传来零星人语声。
克里瓦从院外进来,从门外瞧见这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抱臂斜靠在门板上看热闹。
他摇摇头,啧啧道:“中原女人的,肚子吃饱的,事情多的。我们草原女人,顾不上的。”瞧着心情极其愉快。
芸娘再向奶娘指了一指,转头从克里瓦身畔挤出门,当先往他房里去了。
克里瓦不可能随身携带往来书信,这一点芸娘十分肯定。
他每日晨起和晚上入睡前都要用凉水冲身,他的衣袍都是随意脱放在一侧,只身着里裤站在院中。
如若衣裳里常放有重要之物,行止间会十分谨慎,不会随意脱放衣裳。
既然殷人离让她寻虎符和信件,说明虎符定是被克里瓦带走,朝廷细作也是常常和克里瓦互通有无。
那虎符和信件到底被收藏在哪里呢?
芸娘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炕上。
这个屋子,也就只有这张宽大的土炕,能在被褥里藏东西了。
芸娘回头对克里瓦缓缓一笑,一步步往炕上而去。
她装作苦恼状,道:“我同奶娘八字不合,今晚就在你这里凑合,可好?”
克里瓦一提眉:“哦?你多想想的,跟了我的,大汗夫人当不成的。”
此时已至晌午时分,日头为一方小院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