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力气喊你。”
他能一路尾随保护着她,却连叫她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是以怎样意志强撑下来的。
他看她强忍着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立即有些急了,抬手去擦她的泪,手又因无力而无奈落下,他只能故意逗她:“应风裳你还跑得真是快,跑了一路都不想着回头看看朕。”
风裳才不理会他的调侃,一边擦泪一边去擦他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她一把拉起他的手扛到自己肩上,哭着问:“还能站起来吗?”
她努力将他拉起,却几次都复跌回地上去。
风裳急得直接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崖底的出口在哪里,渔娘也死了,我该怎么带你去看大夫?你的伤再不治会死的。”
她往日里总说凤承易在凤承天面前像个孩子,此刻毫不掩饰自己恐惧的她在他面前却更像个孩子。
她的泪珠子不停落在他脸上,与他的血融为一体,又滴滴流入衣衫里。
凤承天叹口气,拉住她的手,尽量劝哄:“莫哭,你亲朕一下,朕便告诉你崖底出口在哪里。”
风裳愣住,自动忽略了他前一句,直接就问:“你知道崖底出口在哪里?”
他费力点点头:“方才出桃村找你时,一并去找了找出口。”
他总是聪颖过人,她找了一晚上未找到,他却能轻而易举找到。
她将他双手拉扯到自己肩上,一咬牙,便将他背到了自己背上。
她按着他指的路线往前走,可因杂草过深过高,她总是走错路。
她急得又哭起来:“我好笨,我找不到路,凤承天”
她平日里总爱和他耍些机灵,可今日怎么就会蠢笨到连路都找不到!
他已是筋疲力尽,几乎已达极限,头垂在她的脖颈处,在她哭了半天后,才轻声回她:“别急,慢慢找。”
她终是在他指引下找到了出口,顺着山路一点一点走出去。
她并未一直向上走去找凤承易。
悬崖太高,她只怕找到凤承易时,凤承天已撑不住。
她找了个出口,看到前方有烟火气,便顺着那条路一路寻下去,望能找到大夫。
一路上,她背着他,不停与他说话,要他莫昏迷过去。
他有时会低低嗯一声回她,有时她说完之后他长久不回她,她便会急得再哭起来,他便又低低嗯一声。
终于,她看到一所屋子亮着灯,再往前看,似乎绵延的一条路,路上错落着屋宇,是一个不甚大的村镇。
风裳按着牌匾或是店中挂着的旗望去找,行至街道中央时,看到一旗望上写着李家药店。
她匆匆跑过去,砰砰敲起门来,她背着凤承天已将将走了一天,如今临近傍晚,村镇子里的人已收了摊。
药店门在风裳敲了老半天后才开,出来一年轻童,用稚嫩童音问:“姑娘,你有何事?”
风裳立即用手指指背上凤承天,张口要说时,一下子急得竟然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
童子奇怪地看着她,只道是哑巴,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凤承天,嘴巴立即张成圆弧状,留了一句:“我去找掌柜的。”关了门就跑了。
风裳一直在外候着,直到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满脸胡须的五十左右的老头出了来。
他只站在门里观了几眼凤承天,之后便肯定道:“没救了,姑娘留着钱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