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皆认为长安城中有内奸,那末,如今,一切被推翻。
在他们之中,亦有叛徒!
她看向凤承天,发现他也在看他,眼中微芒,与她心中所想交汇。
沉默半日的常如月大叫一声:“哎呀,应伯父还未回来,若那伙贼人认识应伯父,岂不是麻烦?”她又看了一眼应惊鸿,道:“将军,你说可是?不如我与你一同去找应伯父吧!”
众人无空理会她此刻玩闹,风裳已是急了,她看了眼邱珍:“娘亲,你可知爹爹是去哪位邻里家中找毛豆了?”
邱珍眼神慌乱:“不知,不知,这可如何是好?”
风裳又欲说,邱珍便再次抢话:“裳儿,我看那伙贼人只是冲着陛下前来,想必不识得你父亲,你先在这里守着,娘亲且出去寻你爹爹。”
风裳看着自己母亲眼中着急,一副自己夫君好像已经死了的模样,她连等风裳回答都顾不得,便急急离了家门。
风裳看向凤承天,他走近,将她手握住,柔声安慰:“莫急,朕便派人去寻你父亲。”
风裳点点头。
应惊鸿将此情景看到了,眸子倏暗。
院落中再难恢复方才和乐的中秋之宴,人心再次惶惶而起,便也无人注意到方才还靠在应惊鸿身边的常如月不知了去向。
邱珍快速走着,中秋之月大而圆,更何论此乃扬州,月光只比上元节时点着的灯笼还要亮上几分。
邱珍的步伐快速却不慌乱,稳步朝一个方向而去,完全不似不知自己丈夫踪迹的模样。
来到一个破落院门前,月光里,她蹙眉看了眼门边洒着的点点血迹,四周看了看无人,立即用脚蹭起泥土,用泥土将血迹掩埋了,直到看不出任何痕迹,这才一推院门进了去。
她离开后,远处的丛木中便又跳出一人来。
此人正是消失的常如月。
她身边还跟了一男子,她指指前方邱珍进入的院落,命道:“走,你蹲在那里,让本姐踩着你肩膀趴在墙上看看。”
高大男子立刻朝比她矮一个头的常如月蹲下身,恭敬答了是。
到得院墙边,常如月先深深吸了口气,男子劝姐莫紧张,被常如月狠狠一敲头,怒喊一句本姐的事也轮得着你管?
男子不再说话,将身子跪在地上,让常如月踩了上去。
待常如月站稳,他慢慢立起身,常如月便看清了院中景象。
院子里,是一片荒凉,屋子里结着蜘蛛与尘埃,门框随便乱吊着,根本不似有人迹。
而院子里,一共有四个人!
常如月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院中四人。
二男二女,其中两个男人一身常服,可明显地却是受了重伤,口中不停吐出血来,衣服上也不停渗着血。
两个妇人不停哭泣着,去给各自丈夫擦拭血迹,这其中便有应百年和邱珍!
应百年受伤却是奇怪,而另一让常如月奇怪的是,应百年与邱珍此时的行为方式完全不似在应风裳面前的滑稽可笑。
尤是应百年,一双眉沉厉,在看着邱珍时满是冷色,那神态,竟与生起气来的应惊鸿分外相似,根本不是个憨厚的镇中老人。
如此面相,分明的城府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