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孩子是什么模样,与你相似的眉眼也定十分讨人喜爱。
可这句话,她说不出了。
她用尽了生命所有力气去爱他,去爱这样一个一面便惊鸿的男人,终于,最后生命耗尽,连与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力气都再没有。
这世界,死亡真是无能为力。
死了就是死了,你不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最终想与你说些什么。
用尽全力地再去问,也问不出什么。
应惊鸿知道这么个道理,所以他没有问。
即使她也再不能说。
他抱着她,想着就把她埋在家中院外的柳树旁。
裳儿家中的柳树埋着女儿红,他家中的柳树便埋下他一生之中或许唯一的一个红颜知己。
他终于,再次变作孤独一个人。
失去了裳儿,也失去了柔然。
噢,以后好像就是他一个人了。
这条路还那么长。
常如月走上前来,低低唤了声他名姓:“惊鸿。”
他没有看她:“你我婚姻不过皇命,你知我不喜你,你若不想困于将军府孤老一生,便趁早要你父亲解了与我婚姻。”
常如月一愣,欲要抓他袖子的手垂落,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风裳看着走远的应惊鸿,他高大的背影好像一下子矮了下来,像被什么压着。
柔然的死,对他造成了巨大打击。
柔然的死再次给众人带来一阵阴郁,凤承天大怒,将所有兵力调来保护众人。
夜深,无人可入睡,一人的房间嘎吱一响,有人出了院落。
那人走了很久,直到快到柳镇边缘,这才站定,继而,立即有数个刺客出现。
那人一声怒斥:“如今来找我作什么?陛下设了那么多兵,本姐被发现就糟糕了!”
此人正是常如月。
刺客有些紧张,随即将一件物事递交给了常如月。
“姐,柔然死前,要我将此物交于你。”
常如月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应惊鸿的将军令牌!
那上面有着刀剑划过的痕迹,明显地是随应惊鸿经历过战场。
刺客便又道:“柔然死前,说,说”
常如月一打刺客脑袋:“别废话!”
“说要姐照顾好将军。”
常如月愣住,随即柔柔笑起:“哦?这个女人原来已经猜到是我了呀,是怎么猜到的呢?竟然到死都不曾告诉惊鸿是我做的。”
刺客答:“柔然姑娘还说,将军其实心软,姑娘留在将军身边亦可为他帮扶,助他成大事。”
常如月又敲了一下刺客脑袋:“一口一个柔然姑娘,她是长得有本姐好看?”
“自然是姐好看。”
常如月懒得再废话,将令牌收好,想想不妥,又将令牌交给刺客,要其为她存好。
她转了身,蹦蹦跳跳着又朝柳镇回去,一面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是要应风裳回长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