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北境惊现北汉余孽,时局动荡。
一群老人家出门时被跘了一脚,有点吓人。
第二则,一直在碧穹峰学艺的长公主殿下,因诏回京,三更时声势浩大地进了宫。
一群老人家们喝了口水压压惊,感觉还好。
第三则,长公主进宫时本来情绪好好的,莫名其妙和皇帝吵了起来,惹恼了圣上。
这下老臣子们忍不住了,慌慌张张张罗着地要进宫。几位尚书、将军到了宫门口,方才想起来,今日休沐,不上朝。
平日也就算了,好巧不巧今日皇上正恼怒着。人肯定是见不到了。
六位尚书和两位将军站在宫门前,面面厮觑,不知该怎么是好。
吏部尚书轻咳一声,正要发话,一旁的户部尚书娄诚细长的眼睛眯起,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他对来人拱手问安:“北堂丞相。”
众人抬头看向马车旁站着的男子,衣袂宽大,腰系玉带,头戴金冠,浅海昌蓝的锦袍衬得他贵气神武。左佩玉珏,右备容臭。清风霁月之神,晨霭晓色之貌。可谓是“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北堂溟煊轻轻一笑,躬身还礼:“娄尚书多礼了,溟煊不过是暂代右相一职,还是诸位大人的后辈。以后还望诸位大人多加提点。”
“那不知北堂丞相今晨进宫,所为何事?”
“北境时局动荡,太子殿下遣人宣微臣入宫商议。方才裴总管还说要去请众位大人,却不想众位大人来得这般早,晚辈日后应当向几位前辈好好学习。”
一番话,进退有度、不失敬意。
坐在墙头上的南宫澈泠,一只手里捻着根草,一只手枕在头后,好不悠哉。没想到这宫墙上到也能偷听得十分清楚。
“景行,这就是北堂丞相啊”,南宫澈泠望着北堂溟煊的背影,笼烟眉挑起,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我南楚还是有青年才俊的。”
“公主,注意仪态。”景行扯下澈泠手里的草,出言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景行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碧穹的人啊?每天只知道管着我。”澈泠拽起自己的衣带,嘟着嘴,一圈一圈地绕着衣带。
“属下不过是怕公主以后和宫中的关系……”,澈泠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他,景行当即跪地,垂首道,“殿下恕罪。”
澈泠不语,只管向安仁宫走去。
他跟随澈泠十年,太熟悉澈泠的脾性。见此,起身跟上澈泠。
眼见着快到安仁宫,景行忍不住开口:“公主,五更天的,您这么早……去给太后请安?”
“……那咱们先去御泉池转一转?”
南楚皇廷御泉池,引东麓温泉,亭亭净植,建有高台,可观天象赏地景。
初夏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京中前几日小雨不停,似是将要入梅。池上石桥,长虹饮涧,澈泠倚在石栏上,竹青襦裙随风飘动,三千青丝随意地挽起一个发髻,白皙的脸庞微微透红。
“咳,公主,您还是把头发再整理一下吧。”景行别过头去,心想着自家主子安静的时候真心好看。
澈泠闻言,撤下头上的玉簪,搁在石栏上。她轻轻盘好另一个发髻,用一根金钗点缀。
“景行”,澈泠半晌无言,突然出声喊了一声景行。景行随即跪地,很是庄重,“少主。”
“碧穹那边,今晚让四大堂主来见我。”澈泠回身,明丽的容颜笼上一丝阴影,眼帘垂下。
许久不见主子如此了。主子向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