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他要秋天才能回来,之前告诉过师叔了啊。”孙安锦道。
“已经入夏了,秋天还远吗?”敬观月扫着地,道。
其实就是还想着百年心吧?孙安锦心道。
“师叔,”孙安锦终于还是压下了心里的话,问了些别的,“师叔是做什么的?总能在枣县住着。”敬观月虽然看上去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哥,可万一真相出乎意料呢?更何况他似乎还跟什么卷帘楼有关系。从给穆云深写信那日算起,也有两个多月了,怎么一点回信也没有?
“在西楚当官儿,混点吃喝罢了。”敬观月随口道,一听就是在胡诌。孙安锦知道他这是不想说,故也没再追问。二人一起收拾收拾屋子,叙叙旧,一天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孙安锦在医馆门口遇到了陈家兄弟。陈阿四牵着陈阿六的手,二人一黑一白,像对儿无常。
“安锦,城南去不去?”陈阿四招呼孙安锦。
“城南有什么呀?你们总去。”孙安锦问。
“有条小河沟儿,玩玩水,凉快。”陈阿四答。
“玩水?阿六也去?”孙安锦担忧地看了看面色愈发惨白却仍笑得开心的陈阿六,“他身子弱,别贪凉了。”
“玩嘛,没事。”陈阿四嘴上说着,牵着阿六的手却紧了紧。阿六感觉到手上的力道重了,莫名地看向堂兄,倒也没闹。
“你们去吧,我在医馆帮忙。”孙安锦知道劝不动陈阿四,谢过他的好意邀请后,与二人告别,进了医馆。陈阿四人傻些,可是一旦认准了什么就是头倔驴,谁劝也没用,从以前得知陈阿四通宵背书结果累得生病那时,孙安锦就知道了。
“你说陈家那个小六,是不是懂事不少?”一个伙计见孙安锦站在窗口望着陈家兄弟远去的身影,凑过来道,“刚才我也看到了,要搁以前,谁捏疼了那小子的手,他能哭一天!”
孙安锦闻言想了想,方才发现陈阿六确实变了不少。从前几次相处,陈阿六都是个任性又鬼机灵的,最会用眼泪骗人,但从今年开春儿再见到他以来,这小子都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一派天真可爱讨人喜欢的样子。想来这一病陈家人对他也是照顾不少,总算将他那爱闹的小性子给改了些。
“你说,这陈阿六得的到底是个什么病?真不能治了?”孙安锦偏过头问那凑过来的伙计。
“治不了,治不了!”伙计垂着眉毛摇着头,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你看他那张脸,哪儿还有点儿血色?一看就知道该准备着了。”
孙安锦看着这伙计做作的动作和神情,厌恶地皱皱眉,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那伙计本就瞄着孙安锦,见她皱眉,知道自己刚才不讨喜了,忙收起嘴脸,继续说道:“不过人各有命,那小六子得人喜欢,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了。”
孙安锦没再理会身边的伙计。伙计讨了个没趣儿,悻悻地走开了。
晚上,孙安锦同敬观月在院里乘凉闲聊,无意中聊到西楚的人和事,孙安锦想起从前看的杂本子里提到过几个人,便问出来:
“师叔,我看过本儿闲书,里面说你们西楚有位神医,叫明月老人,师叔听过吗?”
敬观月捻着手里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道:“听过,怎么?”
“听说明月老人是华佗再世,世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师叔信吗?”孙安锦问。
“你可知明月老人怎么死的?”敬观月答非所问。
“不知,”孙安锦摇头,“他已经过世了吗?”
“带着徒弟采药,染了风寒,不治身亡了。”敬观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