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凤卿城也还不知道答案。
基于职业道德,以及冷御史也未曾如何过分,婠婠便没有在隔帘有几耳的情况下说出那神像的事情。一路上两人聊起了北地那边的战况,和汴梁城中对于遁四门势力的挖寻。
这两个话题一议起来,冷御史家那神像的事情自然是没了占据思维的地方。
直到安寝前,凤卿城才想起这桩事情。“婠婠为何要送算盘给冷夫人?莫不是给冷御史做垫的。”
婠婠挑眉道:“恒之猜到啦?”
凤卿城
他随便说个玩笑话罢了。之所以这般说,还是因着耳闻了某位大人曾被夫人罚跪算盘的事情。
但冷御史那个人并没有惧内的名声也没惧内的表现。话说回来,倘若他真的惧内,今日又怎么会来对他说出那样几句话。
“冷夫人厉害,又是在冷御史穷困潦倒之时嫁进门,靠着变卖嫁妆和那刺绣的手艺,供着冷御史考取功名。冷御史待冷夫人又敬又怕,向来是夫人说喝粥,他便不敢吃炊饼。
冷夫人脾气大,每次冷御史做了令她不如意之事,就得冷御史跪着做出一篇认错的文章来,冷夫人才会消气。
冷御史好面子,做了京官尤甚。
要说那位冷夫人也是在是位妙人儿,她请了尊神像在家,只要冷御史惹了她,她就令冷御史去跪神像。不知情的,只会以为冷御史是个虔诚之人。”
凤卿城听明白了。
拜神不是拜神,原是罚跪。诵经不是诵经,原是做那认错的文章来的。
惧内惧成这样,还好意思来说他!
从来只听说过五十步笑百步,这位倒是以百步笑五十步。
凤卿城的额角抽了抽,开口却道:“这冷御史是个不忘情意的人。”
她家恒之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难道他不该纳闷,她是怎么知晓这些的。毕竟冷御史是个不起眼儿的小御史,正常说,天门不会过多的去关注他。
对于这个问题,凤卿城还真是不纳闷。很久之前他就看出来了,锦衣捕快关注的人大抵有两种,上面划了重点的,家里有新奇八卦的。显然,冷御史属于后者的范围。
诧异过后,婠婠点了点头,道:“确是个不忘本的人,只是太爱面子了些,浪费了神像钱。”
说罢了,婠婠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家房中的香案之上。
一块平板,还得美酒鲜果的供着,也是浪费的很。
检讨,必须检讨。
就在婠婠琢磨着撤下这香案时,听得凤卿城轻笑起来。
她转头问道:“恒之笑什么?”
凤卿城略收了收笑意,道:“婠婠说的没错,面子那东西最是无用,只是总有人舍不下。”
婠婠深以为然。
熄了灯烛,卧在床榻之上。凤卿城将手臂揽在婠婠的腰间。窗外微风穿林,窗内香篆燃半。
凤卿城忽然出声道:“婠婠为何要送算盘,送几个装了算珠的蒲团岂不更妥?”
婠婠张开了眼睛,“恒之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