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萧奕的话,令她做了一夜噩梦,梦里全都是凶杀案。最后梦见自己走进屋子,家里的餐桌前坐着一个蒙面凶手,桌上摆着一盘烧鹅,正是杨文静。
醒来之后都心有余悸。
杨文静并不知道在菖兰的梦里自己已经凉了,围着菖兰的床绕圈圈,示意菖兰带它出去遛弯儿。昨天在大公园里踩雪踩的高兴,今天还要去。
菖兰揉了揉脑袋,可能是昨天晚上头发没完全吹干就去睡觉,感觉有点昏沉。她还是下床从保温杯里倒了点热水喝,感觉好了一点。实在懒得做饭,就带杨文静下楼,在楼下买个红糖烧饼和豆浆,顺便逛逛。
她本来是心里有事,逛逛散心,不知不觉就被杨文静带到了大公园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都走到里面来了。
公园里的空气虽然很好,但这么寒冷的天气,除了身强体壮热爱运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这么早就起来晨练的。来的人寥寥无几,不来还好,一来这里,菖兰就又想起丁明华的事情。
她昨晚睡觉之前,又查了一遍丁明华的案子。当年丁明华的案子也是一波三折,警方并没有找到丁明华杀人抛尸的作案工具,但在丁明华的床单上发现了受害人的血,本来该按杀人□□案判无期徒刑的,因为没找到作案工具,就按□□罪判了十年。如今按“疑罪从无”已经无罪释放。
具体的作案过程菖兰也不清楚,媒体在这方面也是轻轻带过,主要写丁明华一家在这件事中被造成多大的伤害以及律法的进步。无从得知更多更详细的信息,当然作为公民本身来说,对破案这件事也没有太大兴趣,毕竟不是人人都是警察。
她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深处,往湖中心的凉亭走去。这个时间挨近凉亭已经很冷了,杨文静走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不肯再往前走。
菖兰吆喝她再走走,杨文静一动不动,被菖兰喊的不耐烦了,一个猛子扎入湖里,得意洋洋的冲菖兰扇了扇翅膀。菖兰听到远处有小孩惊喜的声音:“爸爸,看,天鹅!”
这什么眼神,菖兰懒得理它,自己往前走了两步,迎面走来一个人,她一下子愣住了。
是昨天和丁明华一起出现的那个男孩,菖兰记得,这是丁明华的儿子,叫丁浩。在各种媒体转载的新闻里,这位丁浩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原本品学兼优,因为丁明华当年入狱,全家倾其所有为他奔走,丁浩也就辍学了。初中都没念完的孩子,早早出去打工,一辈子算是因为这件事人生全毁了。
他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穿着一件寒酸的、不合身的大夹克,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塑料空瓶。菖兰恍然大悟,他大概是早上早点起来翻垃圾箱,看看有没有空瓶子可以拿去卖废品。菖兰朝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丁明华的身影。
丁浩看起来比丁明华还要沉默一些,他看了一眼菖兰,也不知有没有认出菖兰,就埋头继续在地上搜寻空瓶,从菖兰身边走过了。
错身而过的瞬间,带起的风让菖兰觉得有点冷。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是“绿荫长廊”,冬天里的树上覆盖了一层冰霜,地上也是厚厚的雪,天上地下都是白色的,像个巨大的制冷冰箱。菖兰踩在雪地上,城市的雪和槐花镇的雪不一样。槐花镇的雪软绵绵的,蓬松的像绵绵冰。城市的雪硬邦邦的,像下面全是冰块儿。
她喊了一声杨文静的名字,杨文静远远地望她一眼,随即把屁股对准她,拒绝靠近。菖兰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往里面走了。她站在长廊的入口,白色的菖兰蜿蜒,不知道通往什么尽头。她正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