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
消防员回头焦急的吼一声,一咬牙,只能先带着舒蓝以最快速度下楼梯。
陆衍之右手扶着左臂侧身闪躲,渐渐地,竟重新被逼退到先前那间破旧的宴会厅。
腰腿撞上长桌桌沿,他右手撑住桌面,俯低身躯避开烟雾。
舒蓝已经被护送去往安全的地方,医治及时便不会有太大危险;
此处整体火势也已得到控制,他现在只需等待返回的消防员顺手把他也带出去就行。
如此想着,他又观察了一圈四周。
火光把原本阴森的屋子照得敞亮,结结实实堵住出口,不疾不徐地烧着屋内器具。
明烈的焰火咬上拖到地面的窗帘,映着天上半圆的冷月,竟有种奇怪的壮烈之美。
陆衍之的呼吸渐渐被浓烟呛得难受,胸中却升起种荒诞的可笑之感。
二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在这栋相同的爱舍丽酒店,发生过相同的事故。
亮晃晃的火,白惨惨的月亮,真是与记忆里一模一样。
还有她,舒蓝。
他救过的人。
想到舒蓝,陆衍之慢慢舒开拧紧的眉头,眼睛半眯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烟雾的浓度不断上升,就连陆衍之也开始心悸晕眩。
他倚靠着桌腿坐下。
他很明白,他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的浓度在升高。
再过十几分钟,如果他还没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会陷入昏迷。
再过大半个小时,如果他还没离开这里,那他便会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视力逐渐有些模糊,陆衍之左臂的痛觉一点点变得麻木。
他伸手摁了摁额角,让自己保持清醒。
想他骄傲半生,偏偏每次都栽在这个地方,还都是为了救同一个人……
陆衍之疲累地阖上眼。
……
舒蓝又做了个混乱迷离的梦。
升腾的火焰,冷白的月亮,钢琴,漂亮的宴会厅,光鲜华丽的大人们……不断在脑子里往返切换闪回。
在摇晃的视角里,她最后见到陆衍之那张映着火光月光的脸庞,交错着与记忆深处的男孩面庞重叠,最后在火里燃烧不见。
“陆衍之……!”
她不禁伸手,呼喊出声。
喉咙处传来一阵嘶哑,干涩得令她睁开眼。
天光早已大亮。
午后温柔和煦的太阳光刺入暖色调的专用病房。
“林小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不适吗?”
刚走入病房的护士没听清舒蓝的梦中呓语,推着医用治疗车温声询问着。
舒蓝盯了会天花板上的灯盏灯罩,将涣散的视线聚焦,神志清醒过来。
她躺在病床上摇了摇头,随后坐起身,看向护士。
“我今天可以出去转转,活动活动了吧?医生昨天和我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她说。
她已经在病房里修养了一个多礼拜,自从清醒过来后,活动范围一直被限制在这件如酒店套房似的病房里。
手机,没有,陆衍之,也见不到。
陆衍之据说那天晚上因为就她而受伤了。
她想见他。
她每天每天都想见他。
护士仔细地拔掉舒蓝手背上的输液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