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蓝忙不迭点头答应,等护士离开,便随手披了件外套,踢踏着拖鞋走出里间,推开外间的门。
顶楼的病房区走廊安静无声,舒蓝回想着她躺在病床上时,打听到的陆衍之的病房号,摸索着在窗格阳光里寻找。
拐了个角,很容易就发现了陆衍之的病房——因为那门口守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穿黑衣的保镖,很扎眼。
冬日的寒气透过舒蓝单薄的病服、裸露的脚踝,一丝丝浸入她的身体。
她缩了缩肩膀嗅了下鼻子,有些忐忑地行走到陆衍之的病房门前,正酝酿着要对保镖们开口,谁知保镖像是认识她似的,一言不发地主动给她开了门。
舒蓝道谢,走入室内。
猛然卷来的暖气激得她身子抖了抖,她抱着肩膀轻悄悄穿过会客厅,轻轻推开内间卧室的门。
这个病房比她的还要宽敞,陆衍之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身上穿着和她一样浅蓝色的病服。
舒蓝在门边驻足,忽然有点不敢上前。
光线透过米色窗帘照射,房间里安静到空气尘埃仿佛都能听到声音。
她站了一会,才拢了拢外套衣领,轻手轻脚踩着地毯走进去。
陆衍之没被她惊扰到,依旧闭着眼,呼吸均匀规律。
舒蓝小心地搬来一张椅子,干脆坐在他床边,撑着下巴欣赏他的睡颜。
从他的眉骨欣赏到睫毛,从鼻梁山根又看到完美的薄唇。
她的掌心有些发热发痒。
她静悄悄将自己的呼吸凑近他的脸庞,伸手,又忽地向后收回脑袋,胆怯的缩起半空中的手。
慢慢靠回椅背,她轻叹了口气。
在自己病房里的那些天,舒蓝早就从嘴碎的医生护士那里,把情况了解了清楚。
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复杂。
舒蓝被人绑架的当天晚上,陆衍之结束了商务宴后便坐车回程。
不久,他接到熟人电话,催促他去他家里的庆生party。
对方早几天前便盛情邀请过,于是陆衍之顺路过去露了下脸。
只是很巧合地,陆衍之在那里碰到了林若。
顺着林若口中那一点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信息,他很快确认了舒蓝的出事地点,联系消防警方前去解救。
然后在救她的过程里受了点伤,便一起进了医院。
舒蓝垂目看着陆衍之沉静的睡眼,掰着手指数着,从过去到现在,他救过她的次数。
居然有那么多次。
每一次都好像历历在目。
难以形容的酸涩与带甜的柔软从心底细细沁出。
深深呼吸,舒蓝俯低上身,轻声唤,“陆先生。”
情由心动,嗓音也柔软缱绻。
床上人安宁地沉睡。
舒蓝抿了抿嘴唇,大着胆子继续轻声开口,“陆学长。”
房间里依旧只有她细微的声音,无人应答。
“陆……衍之。”
她开始喊他的全名。
她很少直呼他的全名,所以很少体会过这种感觉。
“陆、衍、之”,三个字音从舌尖滚出的那一刹那,都仿若带着令人着迷的温度,叫她忍不住又重复了几遍。
“陆衍之。”
“陆衍之。”
“陆衍之……”
舒蓝软软地拖长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