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寂静如死亡一般。华京城郊,一家丝绸作坊大户府邸,府上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之中。忽然,朦胧的夜色下一抹黑影,悄然显现,随即又消失不见。下一刻,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时至初夏,这几日的气候有些许的烦闷,卧房窗户半开着。此时乌云退去,月光洒下,那把锋利的长剑慢慢地从剑鞘里给拔了出来,在月光的反射下,透着阴冷的味道。剑慢慢地被放在卧房里正在熟睡的人脖子上,冰冷的剑忽然触碰到那人的脖子,把他凉醒了。
“别动,别出声。”持剑者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立刻把剑刃死死抵在床上躺着的人的脖子上。不过,黑衣人是为女子,她的声音很是细腻,且为熟悉。
“别…别…别杀我,你要干什么?”刚才还是迷糊着的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黑暗中,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但他知道他的脖子上正架着锋利的剑。
“你说,为什么宁愿支付违约赔款,也不发初丝布匹给沈家?”
“这……你…你是…”一听到沈家,床上的那个人立即神色变得异常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但随即神色又转变了回来。
“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便不会杀你。”说着,黑衣人放下了端在那人脖子上的剑。
“你是沈欣儿吧?”那人试探道。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终于摘下了自己的黑面纱,一张精致却又带着一丝倦色的面色露了出来。她正是刘沈欣儿。
“张伯,对不起,我知道您和父亲是多年的好友。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今天我来找你,但是你的下人,一见到我就偷偷派人去报官来抓我了。为了见您,我不得不这么做。还请你告诉我实情。”
床上的张伯此刻也缓和了下来。因为张家丝作坊和沈家是多年的生意伙伴,张伯也是看着沈欣儿长大的。只要好好跟她谈,沈欣儿是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的。
“欣儿啊!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你被全城通缉,谁还敢收留你啊。之前官府的人拿着你的画像,跑来告诫过我府上的所有人,只要看到你就必须立刻报官。那些人胆子小,也只得这么做了。我都没想到你真的敢来找我。还有我太惊讶了,从没听说你还有这本事,一个大小姐居然可以躲避那些官兵这么久,大半夜的还闯进了我的府里,来要挟我。看来你还是有两下子的,你可是差点把你张伯伯吓死了。”
“我一直逃,就是为了找到爹爹被害得原因,我思前想后,怎么都觉得张伯你应该知道什么?所以还请张伯告知实情,我不会连累您的。”沈欣儿说道,此刻她是迫切的希望张伯能够对他无所隐瞒。
“沈欣儿,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张伯也是焦急,他既担心自己的安危,也担心沈家人的安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伯,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可不会念及你是我爹爹的好友,我的长辈了!”说完,沈欣儿再一次把剑举起,指着张伯。这是她不愿做的,可是为了家人,她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胆魄,起码能够让张伯配合自己。
“哎,不要不要,沈欣儿,你让我想想,想想!”张伯被这一来,再一次被吓破胆,他真的没想到沈欣儿会毫不留情面,眼看着剑刃就要陷入皮肉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必须把之前同样危险的遭遇如实交代。“半个月前,尚衣坊派人来把我所有的丝绸都买走了,你也知道,尚衣坊是朝廷御绣坊所属,我做的是平民百姓的生意,官家要丝绸,我不敢不给啊!”
“那你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