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宾客席中,餐桌上已经上了不少开胃冷菜。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但这里却温暖得像另一个时间。白亮的灯光照射着,整面墙在播放着宁可夫妇的甜蜜合照。
突然灯光暗了下来,舞台的一端,新郎已经现身在等。此时,大门打开,宁可左手持捧花,右手挽着父亲的胳膊。
我不由注意起她的“新”婚纱来,比起之前定制的那款,新婚纱显得较为简单。船领款式,恰好露出宁可修长的颈部和利落的锁骨,胸前的刺绣上镶着一些亮闪闪的宝石,上身合体,下摆渐宽,优雅中又透出些许活泼来。
我发现宁定坐在了我的身边,他也正看着全场灯光聚焦的新娘缓缓走来,而我则观察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过了几秒,又换了个姿势,有点无所适从。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局促的样子。
“真是你做的?”我好奇地探过头去问他。
宁定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哇。”我感叹道。
“不过好像腰围有点小了……”宁定轻笑了一下,“毕竟没有量过,全靠目测……”
“你这做都做了,要不是今天刚好出了意外,那这婚纱岂不是没有用处了?”我问宁定。
“本来也没想过能送出去的。你也知道,那之后她很久都没跟我说过话了……”此时,宁可正好路过我们身边,精致的妆容下,她保持着一个微笑幸福的表情,我知道她在紧张着,紧张到每个动作都有点僵硬。
“那之后”的“那”指的是宁可跟周宜男分手。
但关于这件事,我所知甚微,宁可也不愿多提。
我了解到的是,那时我们在申城,宁定来过,他没有找宁可,而是直接去找了周宜男,而在两人见面后不久,周宜男跟宁可就“掰”了。
“有些父母,就是不管再怎么沟通,你都无法跟他讲清道理,”宁定这时看着自己的父亲,淡然说道,“明明自己年龄比我们大那么多。”
宁父把宁可的手交到新郎的手上。
宁定深叹了口气,“即使我多希望能跟他们好好谈谈,甚至采取一些较为极端的手段去叛逆,去反抗,都无济于事。”
“所以我放弃了,随它去了。但宁可,明明也就比我小了几岁,就是不懂。不懂,就爱哭,我不想看到她哭。”宁定紧接着又补充道,“哪个哥哥想看到自己的妹妹难受呢?”
“那时我没有力气去安慰她,去教她。只能把自己关起来……人们常怀疑,当别人口口声声说为你好的时候,他是真的为你好吗?还是只为了自己?但我,真的简单地只希望她能过得好而已。”
“可她那时候是真的很伤心。”我像是在为宁可讨安慰般强调。
“如果真的有爱就可以,谁又拆散得了谁?”宁定眯起眼睛看着我,语气中夹着无奈地反问,又说道,“不过早与晚的事。”
我顿时语塞,只好继续看着舞台上的主角们。
是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环节。
距离还是有点远,我看不清戒指的款式,倒是想起了一件颇为有趣的往事。
那时我跟宁可在申城实习过半年,除去每个月房租水电交通伙食等一切费用后,省下一些积蓄来。
宁可早就打算好了,要用这自己赚的“第一笔钱”给自己跟周宜男买一对情侣戒指。
不明所以地,我也跟着她一起来到一家珠宝店。
宁可挑好款式后,店员问道:“请问尺寸是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