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惊雷乍响,灯台中的烛火颤栗摇曳,投射出晃动的人影和不远处佛塔阴森恐怖扭曲着的倒影。诡异的寒风携雨伴雪摧残迎接元宵准备的各色灯笼彩花。
静思阁。长夜打坐的玄清陡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向来沉稳的大弟子净空大叫着“师父师父……”一路狂奔到玄清禅房,来不及扣门就闯了进来。他灰色的僧袍下摆大片都被泥水打湿,狼狈慌乱。
“师父!是澄观……澄观在佛塔……被佛塔上掉落的大石块砸到,现在昏迷不醒。净圆……净圆师弟……”
“净圆受伤了吗?”玄清的声音不带起伏,却从他紧紧注视净空的双眸中泄露了深藏的不安和关切。
“没有……但是但是……方丈师叔说是净圆害的澄观……”净空支支吾吾地说,夹杂着他粗重的喘息。
玄清的眉倏得皱起来,半晌才道“现在澄观在哪里?可有人照顾?”
自家师父的淡然从容让净空稍稍冷静,“澄观在药阁由师叔祖在救治,师叔祖说情况不大好……”
“那净圆呢?如何又会牵扯到她?”
“小师弟被方丈师叔拘着,因为在佛塔的四层找到了一块还没有掉落的大石块,旁边还有一个黄杨木雕刻的莲花腰坠……”圣僧首座地位崇高,因而静思阁中很多法器经书用具都是寺中独一份的,更别提是象征弟子身份的信物。如此重要的东西,断没有别人敢仿冒的。“徒儿和二师弟的都在,唯有小师弟……加之有好几个寺僧看到小师弟今天傍晚去过佛塔那边……而且小师弟和澄观素来有些龃龉……”
“方丈是什么意思?”玄清问道。寺中之事是方丈主理,首座之位次于方丈。玄清虽贵为圣僧但十分敬重自己的这位师兄。
“方丈师叔说牵扯的都是静思阁中的人,就交由师父自行处置。只是方丈师叔提醒师父……镇水寺之名不可损,突厥之般王子不可见罪”
玄清从蒲团上站起来,面容沉寂不辨喜怒,沉吟道:“为师先去看望澄观,你将净圆带回来。转告方丈说清谨记师兄所言,会妥善处置。夜已深,请师兄安寝。”
看望了澄观,又去连夜调查走访。玄清回到静思阁时净圆一如既往地在静候在他的禅房里,像是平日里等着聆听教诲的样子。初见她调皮叛逆,细心观察下原来她拥有不知羡煞多少的慧根,教导她多年才发现原来害了人后也可以这般气定神闲。
“师父一夜未眠,寺中流言纷纷杂务繁多,劳烦师父了。”
“事务再多总有千头万绪可理,可若受人蒙骗于不知不察间便可化期望与泡影,防不胜防,才是真真的辛苦。”玄清一返往常地打起哑谜来,黝黑的眼里找不出一丝情绪。这样不夹怒气的话,在净圆听起来近乎戏谑,师父该很生气。净圆惴惴不安,就听玄清又道“为师询问了诸位寺僧亦曾亲去佛塔察看。净圆可有什么要对为师说的?”
外面的风兀自冷冽的吹,师父的两句话已经封死了她所有的幻想。自己那朵象征身份莲花腰坠在事发现场被发现还有所谓的人证……连师父都不再相信她了。
净圆忽然想起彼时,寺中有传言她偷盗之类的话。玄清在塔室闭关斋戒了三日。本该是她打饭送到静思阁的,但不知为什么,师父执意自己来膳堂。果不其然,其中流言如沸,似乎全寺都亲眼所见她偷了谁的东西似的。
“这人本就是小乞丐出身,没得手脚就是个不干净的……”
净圆冷笑一声,一行玄清及净和净空四人于众目睽睽之下走入膳堂,在特设的高级僧侣的